“我记得你十岁那年,说要走出这座大山,想去外面当大老板的时候,也是这个眼神。”
“当时我就知道留不住你,只是没想到你会真的走出这里,并成了大老板。”
那时候她很讨厌盛悦卿,讨厌她的异想天开。
那种自信与胆大的光芒是她想都不敢想的。
就连盛金金都没有那么远大的想法。
当时两个孩子一对比,盛金金真的太普通了。
不像盛悦卿,一看就是个好苗子,不管是读书干活亦或是赚钱头脑,都不像她能生出来的孩子。
当时她也想过,如果盛悦卿是她生的就好了。
可只要一看到盛悦卿,她就会想起那个被她丢掉的大丫头。
这种矛盾与恐惧让她没法亲近盛悦卿。
甚至觉得盛悦卿这么优秀,势必会打压盛金金的光芒。
她不允许自己的孩子比别人的孩子差,就不允许盛悦卿优秀,不想让她读书。
没想到老爷子要她读书,那说一不二的样子,让张大花怀疑盛悦卿是老爷子在外面的种。
不然不可能带家里来,还记到他们名下,
她可不想养老爷子的种,白白浪费口粮不说,还占用盛金金的资源。
所以她对盛悦卿怎么都喜欢不起来。
只有需要盛悦卿的时候,才会虚情假意,对她嘘寒问暖。
盛悦卿小时候还比较好骗,她只要对她好,她都会很开心,还说将来赚钱给她花,给她盖大别墅。
当时她听了嗤之以鼻,并不信她那么好心。
她甚至觉得盛悦卿就是装失忆。
还觉得她长大后肯定会回去找她父母,到时候她付出就付之东流了。
所以她对盛悦卿是一毛不拔的程度,不想白白养大别人的孩子。
没想到她再如何打压,人家还是成材了。
不仅成材,还成为大老板。
如今谁见着,不是毕恭毕敬喊一句盛老板。
张大花其实有点后悔了。
如果当初她对盛悦卿好点,如今会不会是另一种现象?
她或许能住上大别墅,也有佣人伺候,晚年能过的非常幸福。
可她走上跟盛悦卿敌对的道路,最后晚年凄惨。
如今连生病都是盛悦卿给的钱。
“大丫~”
张大花虚弱的对盛悦卿抬抬手,似乎想握住盛悦卿的手。
可惜。
她抬了半天,盛悦卿最终没接她的手。
她眼神里没有恨,也没有爱,无喜无悲。
仿佛张大花就是个可有可无的人,对她无关紧要,所以她不在乎,也不怜悯。
“大丫,当年的事情是我错了,你能原谅我吗?”
她觉得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过往的一切都烟消云散吧。
盛悦卿一脸平静,“其实早在我知道我不是你的孩子后,我就不恨你了。”
因为不是亲生的孩子,所以对她不好。
这一切就合理了。
若是亲生的,还这样对她,她肯定会恨的。
这些年,她没主动报复张大花,除了忙创业没时间,也是因为这一世对方没危及她生命。
一旦张大花想要她的命,她也会要张大花的命。
她不圣母心,也不想把时间浪费的无关紧要的人身上。
所以她们没来,她也不会去招惹。
如今张大花要死了,她心里没多大触动。
只觉得一切都是因果报应。
“你所有的医药费,丧葬费,我会记在盛金金头上,这些她来还。”
张大花养大盛金金,自然要盛金金来出这笔钱。
张大花一愣,做梦都没想到,这些钱盛悦卿都不肯给她出。
她苍白一笑,“你还说不恨我,若真不恨我,为什么还跟我计较这些?”
村里的路她说铺就铺,桥说建就建,那么多钱眼睛都不眨一眼。
到她这里,这点医药费都计较,还说不恨她?
盛悦卿一脸平静,“恨是不恨,但对你也喜欢不起来。”
这辈子张大花没有伤害到她,但也让她不喜。
她对讨厌的人,自然没那么大度。
“而且这是盛金金该出的,不是吗?”
张大花无力跟她争吵,虚弱问了句,“金金呢?你知道她在哪对吗?”
盛悦卿点头,“她在国外的监狱改造。”
“你培养她这么多年,却培养成这样?”
张大花也知道自己或许教育上出错了,可她也是想盛金金有出息。
她只盼着盛悦卿别跟盛金金一般见识。
“她从小就不如你,处处被你压一头,所以才会嫉妒你。如今她都这样了,你别跟她一般见识好吗?”
到底是亲生的,临死前都想替盛金金求情。
盛悦卿却不共情,“她如果不作死,没人要她死。”
“可她若是一心要害人,最后害死的只会是她自己。”
张大花无力辩解,叹一口气,“那我能最后求你一件事吗?”
“你说。”
“我死后,想埋在后山最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