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姆斯言简意赅:“这么跟你说吧,战术家需要掀动战争,是非常不适合新人的模因。”
“当然,有些患者会由于生长环境的特殊提前接触到这条模因,但我认为眼下的你再喜欢它也得让这条模因靠后。”
“明白了,感谢医生提供的资料。”
“……你又套我话”
“哈,不过我在思考,你说的战争没有界限性,那是否让两窝蚂蚁互相争斗也算是模因的演绎成果?”
“理论上是没错,但是你甘心吗?”
詹姆斯看着他,声音沉闷:“以你这样的应对力,会甘心花费大时间去逗两窝蚂蚁?
当你的能力足够强大,那些原本看起来不可触及的存在也会变成弱小的蚂蚁,到时候逗他们可比逗地上那些小虫子有意思。”
“说的也是。”
里亚的眼睛逐渐被火光染上一层绯红,他低头看着四方的景象,那些烈火已经完全沿着深渊祭阵形成了自我轨迹。
在那些轨迹路径上,成千上万的鱼人高抬头颅,身形一动也不动,任凭嘴巴开合无声地颂念里亚的名。
最终,它们再也做不出任何动作,身形飞速化作炭粉消失殆尽,祭阵爆发出剧烈的光亮,几乎要把顶部的深渊映照成一块完全透明的屏障。
在屏障后,里亚似乎看到了一座完全悬挂的城市倒影,不过也只是一瞬间,下一瞬,深渊虚影再次归为浑黑,隐隐有雷暴和飓风在其表面盘踞。
“你刚刚有没有看见里面出现了城市……”
“没有,你看见城市了?”
詹姆斯摘下小型帽子给自己扇了扇风,结果完全不尽人意:“我还是那句话,看见了就当没有看见,不要去思考、不要多问、不要看太久。
话又说回来,这儿可真热,被火烘烤过后的石头神像就像烧过的铁板,克尔查你要再不离开,当心被烤熟。”
“地上的祭阵和鱼人们已经消失了,看,没有一点火星。”
里亚从塑像上一跃而下,詹姆斯紧随其后。
里亚抬起手杖戳着空空如也的地面。
现在的格拉尼完全无法从表象看出它经历了什么惨剧,镇子寂静得可怕,在顶部仿佛随时都要压下的汪洋面前,它显得如此渺小与荒凉。
如果大雨祭结束后这里的人没有复原,它就会彻彻底底变成一座空镇,连一个鬼影都不复存在。
“对了,斯泰尔呢?”
里亚想起了自己的同事。
“他?好得很,你不用担心,现在你们就可以相见。”
鸟嘴医生的话音落下,从教会的大门处传出脚步声,里亚回头一看,高大的鸟嘴医生从那后方走出,身边还跟着他的预言家患者。
只不过斯泰尔此时的状态似乎有些不对劲,他抬头,见到里亚的那一刻就像是见到了救星,连忙跑来抓住他的双手上下摇晃,眼神里充斥着感激。
“呜!呜呜呜呜!”
里亚有些疑惑:“你的声音怎么了?”
“呜!”
斯泰尔想告诉里亚又说不出口,他指着自己的喉咙,做出拉扯的动作,又指向一旁的格罗,悲愤地拔出武器直接朝着格罗开了一枪。
“砰——”
那颗被射出的子弹直接在鸟嘴医生的面前悬停,肉眼甚至可以发现高速发射的金属在半空被骤然截停后产生的震荡波纹。
“呜!!!”
斯泰尔愤恨地盯着自己的医生,想表达自己的喉管又被格罗给扔了,而且这次不知道扔到了哪里,气得他把弹匣清空也没有伤到鸟嘴医生半分。
“你们两个关系还是一如既往的差。”
詹姆斯不合时宜地调笑:“没了喉管预言家就不能轻易开口,也没办法乱说话,只要他不乱说话,我们暂时就不会有事。
其实这個方法对于你也适用,克尔查。
失去声音的你很难再去和别人做交易,你应该感恩我的仁慈——
我就从来不舍得伤害自己的患者,堪称业界良心,如此良心的医生你就算有幸到了模因一也找不出第二个。”
“……”
里亚有些无言以对,他对这个“业界良心”的标签持怀疑态度,谁知道詹姆斯那么肥胖是不是克扣患者工资吃出来的。
“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里亚知道斯泰尔说不出话,但还是问了他问题。
斯泰尔伸着手开始胡乱比划,小史瓦尔见到他莫名开始暴动,从里亚的脖颈处钻了出来朝着他嘶吼,漆黑的触须漫天乱舞。
它憎恨这个让自己被雷劈的人。
但斯泰尔人很冤枉,他只是提醒对方要小心,谁知道这只神话生物如此命途多舛。
昨天晚上在抢走狼人的牙齿后他躲进了老式房屋,钻进柜子里,躲了不久准备找房间睡觉的时候突然发现格罗找到了他。
当时斯泰尔又惊又喜,开口想说格罗这一生果然离了他不行,接着预言医生最近几天会倒大霉,老家被不长眼的小孩儿放一把火烧成废墟。
听上去很不可思议,但格罗对此早有应对,在斯泰尔说话之前,他直接把人打个半死扯断了患者的喉管。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