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按照你喜欢的做吧,等下次雨停的时候重新向太阳献祭,把旧时代的神彻底驱逐,我们就可以享受阳光明媚的日子了。
你会成为格拉尼所有人心目中的英雄,因为你从水深火热中救了他们,他们都会感谢你,赞美你,我们守秘人又可以借此机会积攒一波好名声。”
“听上去不错,难得我们的想法一致。”
“那你现在还在等什么?”
“我现在的身体状况不适合献祭。”
里亚扯了扯自己的左臂,骨骼从手肘关节以下的部位中央断裂,仅凭小史瓦尔的触须和一层细密的眼睛连接,他甚至可以把它扯出手臂第三关节的效果。
“而且我的背部伤势更加不容乐观,如果不是紧绷着身体,怕是我现在只能折着半截身体和你们对话。”
听上去很残酷,但即便是这样惨重的代价,里亚也坚持了下来,他看上去像极一个完全无恙的人,也只有身边的鸟嘴医生才知道他伤得有多重。
“你简直是个不要命的疯子。”
詹姆斯示意里亚和他到一边,他们走到教会内部,这里空无一人,而詹姆斯也让里亚坐在长椅上,第一次履行一個正常医生的职责,伸出手用超凡能力帮他加快身体恢复的进度。
“听着,虽然失序者的身体结构特殊,但精神承受不住这样的伤势,人类的昏厥作为一种身体的应激反应,它会保护大脑不受更多的刺激,但你们很难因为受伤昏厥,而且触觉感知力超越一般人。
我是说,无论多重的伤势,你们都要清醒地承受所有伤痛……”
“那听起来还蛮吓人的。”里亚感受自己骨骼的飞速生长,连接,这是一种奇特的体验,那些白色物质因生长触碰到血肉时的感觉又麻又痒,还有红蚁啃噬般的疼痛。
而疼痛会让脑神经的活跃。
里亚擦拭了一下额头的冷汗。
“虽然这次付出的代价惨重,但收获也很可观——幕后黑手还没有现身,我们现在做的都像是孩子的小打小闹,也许对方在等待另一个机会,可以把镇子上的族人一同献祭的机会。
但我们并不是一无所获,我认为现在献祭的话祭品还远达不到让太阳满意的地步,最稳妥的办法就是抓住那个暗处的人或者超凡生物,把对方做成烤鱼排。”
詹姆斯:“这是个大工程,我们不知道对方是谁,又会什么时候动手,万一趁着你睡觉的时候动手,你可就真的……”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里亚自然懂他的意思,此时他们都陷入了沉默,格罗站在教会的大门前像雕塑般一动不动,他在欣赏雨景,也在欣赏人与超凡生物的“狂欢”。
几分钟后,里亚伸展了一下手臂,发现手臂除了有些疼以外基本无碍,小史瓦尔为了防止断口再次裂开特意用触须把它们缠绕,就像黑色的绑带一般。
“我已经离不开这个镇子,从进入它的那一刻我就感受到一股特别的能量在阻止任何人从这里离开。
想想也正常,天空那么大的深渊投影,鱼人绝对不会放跑任何一个看到它的人。
大雨祭的期限为三天,而我被预言的死期也在大雨祭结束的那一天,这是巧合吗?
有没有一种可能,不止是我,这个镇子所有人的生命都会在那一天终结。”
他盯着詹姆斯的镜片:“那你们呢?你们也会死吗?”
“啊哈哈哈哈哈!”
詹姆斯像听到什么好笑的话:“医生这个职业本来就是和死神赛跑,如果祂敢来,我会折断祂的镰刀把长柄从那玩意儿的颅骨通到直肠。”
“那就是你认为这种程度的威胁还不足以杀死你,你们的存在还真是特殊,但很遗憾你的业绩要消失了,因为我们大雨祭结束的那一天就可以说再见。”
里亚用最淡然的表情说出最狂妄的话:“死神根本不配感知我的存在,也不配直视我。
消亡对我来说只是回到故乡。”
“我们走着看吧,詹姆斯,我来向你演绎何为死亡……当然,我还是认为没有人能杀死‘莪’。”
说完,他从教堂的座位上起身,向着外面的雨幕走去,他现在要去把外面的献祭材料通通收起,避免被某个鱼人给捞走做成炸鱼排。
在经过另一位鸟嘴医生身边时,格罗仍旧一动也不动,嘶哑的声音从皮质面具的后方传出。
“斯泰尔的预言不会出错,但这么坦然的人你还是第一个。
如果能打破预言家的预言,也许会被超凡认同,赋予新的‘预言家’模因潜质。”
里亚脚步一顿,随后像无事一样离开了教会。
医生们看起来并不像会多管闲事的模样,所以里亚还需要靠自己去找出雨幕中的真凶,单凭深渊虚影自己无法降临,一定是有谁召唤了它。
“如果我向狂风与深渊之主询问真凶,祂会告诉我吗?”
里亚走到被死亡的鱼人们一侧,让小史瓦尔把它们通通拉到一个正常生物不会注意到的地方。
“这么多东西让你带着你估计负担也很大,那……”
里亚抬头,仰望着高耸的太阳塑像。
“就把这些尸体放在神像的顶部,总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