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讨厌我的工作。”
几个调查员站在污染者的坟墓前,谁都不愿第一个靠近,甚至光是看着墓碑上的文字描述,就令他们打心底厌恶。
“这個世界为什么会出现污染病患者——他们活着是一个祸害,死了还要变成更大的麻烦继续祸害无辜的人。”
“别抱怨了,快把面具戴好,我们马上就要进行‘杀毒’,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我再问一次,你们早上没吃任何东西对吧?”
“当然没吃,光是想想那种东西都能吐出来,更别提吃任何食物。
干完今天的活,我怕是能恶心到三天吃不下饭。”
一位调查员熟练地掏出特制的防毒面具戴在脸上,接着,他又用手套把自己的双手包裹得严严实实,一步步走近了立碑的坟墓。
里面埋葬着的是疫病的传播源,他们的动作必须一丝不苟,小心谨慎。
其中两人站在泥土的两侧负责挖掘泥土,两人守在附近提防突发事项,余下一人,则负责盯紧周边情况。
原本这件工作按照正常流程来很快就能完成,调查员的行动通常伴随着高风险与高效率。
在调查研究与超凡事物有关的方面,他们一直都是率先冲锋的那一批人。
几人都打好了一万分的精神,特殊金属制成长铲的铲头没入了泥土半截。
第一铲刚刚切开了地面表层风吹的硬壳,湿润的混杂一股工厂废水气息的土腥味立刻从其中渗出,逐渐蔓延在空气中。
“里面的土太松软,很显然教会的人不懂得怎么把它们压瓷实,仅凭木棺材几块废板,怎么能拦得住患者。”
“你想得太多,就算是失序者,没了氧气也都得死,与其在这里争执,不如将其挖出来一探究竟。”
“那好,做好随时吐在面具里的准备,我们马上就要见到真相。”
几人隐匿在面具背后的神情专注,每个人都绷紧了浑身的肌肉,为所有可能出现的结局做好应对准备。
然而,还有一种发展方向他们没有料到。
在几人神经都快绷紧到极致时,从他们刚刚途经的路上慢慢围来了一大群人。
看穿着,他们赫然就是温斯镇的镇民。
镇民们认为人数太多会挡住本来就狭窄的道路,特意分了几个队伍批次。
为首的镇民手抗白布横幅,横幅上是刚用煤炭碎料写下的激励语。
“太阳之下秩序升起,为调查员们献上最高级别的鼓舞!”
“……”
边缘处的调查员满脸诧异地看着浩浩荡荡靠近的人群,不过很快,他自身过硬的专业能力还是让他立刻反应过来。
下一秒,这位调查员冲上前方拦住了不知所以的群众。
“你们想干什么?”他尽量想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和善,但尾音的颤气还是暴露了他内心压抑的怒火。
有镇民胆子大,走到前方直接向他说明了情况。
镇民指着身后攒动的人头:“大人们工作那么辛苦,我们特意前来支持上级工作,为大人们加油打气。
话说,您的同事是打算挖些什么比如病源体,我们能在一边看吗?
放心我们绝对不会距离太近,毕竟我们可不想为你们添任何麻烦!”
你们存在在这里已经是最大的麻烦。
这名调查员很想抓住镇民的衣领吼出这句话,但今天的镇民不知道怎么回事,不仅主动跟着他们出来,而且赶都赶不走。
一大堆人固执地杵在原地,伸着脖子踮着脚眼巴巴看向坟墓。
他们的好奇心被调动到极致,大有不给看他们的工作过程就要拿锄头亲自挖的架势。
调查员们人数比不过他们,而且有不能随意攻击普通人的规矩,眼下情况紧急,多耽搁一毫秒都有可能让污染病扩散。
思来想去,这名调查员也只能规劝镇民尽量远离,划出一个较为安全的范围禁止他们靠近。
这个距离刚刚好,就算病毒蔓延也不会很快蔓延到镇民们那一边,多余的时间已经足够他的同伴将遗体料理干净。
今天他们完全是有备而来,只要将神秘物品【抑菌药水】滴到正在扩散的错误微生物上,那些药水检测出错误信息就会自动抑制它们,是一种专门用来处理带病尸体的溶剂。
至于代价——使用它的代价是付出小母脚趾上的指甲,并且以后再长出新的脚指甲时,那根小母脚趾必定会患上嵌甲,哪怕修剪得再勤快都没有用。
如果使用者没有脚指甲,这种神秘物品就会令使用者长出脚指甲,然后重复上述操作。
“真他大叔公的离谱,我迟早得因为它得甲沟炎。”
负责挖掘的调查员暗骂一声,手上动作加快,附近的镇民们也纷纷放缓了呼吸,紧紧盯着那边的情景,生怕漏过什么细节。
“呵。”
拦着他们的人有些怀揣恶意地心想,最好让这些人看到病源那不堪入目的样子痛哭流涕,这样他们才明白自己做了多么愚蠢的事。
愚昧并非无可救药,最好的治疗方案就是让他们付出愚昧的代价。
随着时间推移,坟墓两侧的泥土已经越堆越高,金属铲子挖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