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大利。
以往看起来吊儿郎当,并不正经,只会到处招花惹草的男人难得正式穿上了整齐的西装,并细心的打了领结。
男人有着一双淡蓝色的瞳孔,那一头金色的卷发,更是把他的帅气体现得淋漓尽致。
即便男人已经不再年轻,可穿上西装的他,更突显出一股成熟的魅力。
他的眼神平静中又富带沧桑感,里面似乎写满了故事。
庞贝·加图索,这是男人的名字。
如果有他的老相好或者熟人在这里,肯定很难把这个男人和曾经那个花花公子联系起来。
因为差距实在太过巨大。
在庞贝的身后,帕西静默的站着。
额前的碎发遮蔽了帕西的视线,但他此刻却像是个训练有素的武士般,安静的站在庞贝的身后。
“老人们有些不开心。”庞贝的视线盯着脚下的地面,头微微低垂着,平静的说道。
庞贝仿若没有听到,他径直走过一块块墓碑,最终来到新起的墓碑前,停了下来。
这里是加图索家族的墓地,只有属于加图索家的血统才会有资格埋在这里。
这是加图索家族多年来的规矩。
当然,这个规矩已经被打破了。
而打破了加图索家族规矩的人,是他的儿子,凯撒·加图索。
那个仿若狮群领袖的孩子,小时候就呈现出了幼狮般的天赋。
庞贝依然记得,在他妻子的葬礼上,那个倔强的男孩,黄金瞳燃起了仇恨般的火焰,用他手里紧握着的沙漠之鹰顶在老人们的脑门上。
他的目的,只是想让他的妈妈葬入加图索家的墓园,正式成为加图索家的人。
谁也不会怀疑,如果他们不答应,那个男孩真的会扣动扳机。
当然,庞贝知道,以加图索家的力量,如果他们想,凯撒根本没有开枪的机会。
老人们答应了凯撒,那只是老人们对加图索家族仅有的孩子的关爱。
老人们偶尔也会关心关心加图索家唯一的继承人,就好比有的人也会偶尔关心下街边的流浪汉,丢给他们几美分。
庞贝觉得自己是个失败者。
现在这块新起的墓碑,属于弗罗斯特·加图索,属于上一代加图索家族的代行人,也属于,他的弟弟。
“我的蠢弟弟,哥哥都告诉你好多次了,不要那么较真,加图索家的事情不用事事都操心,就算没了你也垮不了,加图索家族的帝国,不会因为一个人而崩塌。
至于秘党的事情,由着秘党那些老家伙去闹不就好了么?”
“学学哥哥没事多旅游旅游,从马尔代夫到新西兰,和各位美妞度过愉快的一生不好么?”
庞贝平静的说着,从胸口的口袋里取出白色的玫瑰轻轻放到目前,语气多少有些怅然,“下辈子精明一点,不要什么事都那么操心。”
庞贝知道弗罗斯特一直都对他抱有强烈的意见。
他对此并不介意。
庞贝已经忘记了有多久没有给他的弟弟准备礼物了。
最多是在弗罗斯特生日的时候,他会给弗罗斯特发上一条短信,“哦,我亲爱的弟弟,生日快乐,请原谅哥哥不能亲自为你庆生,都怪德国的妞索求过度,下次,下次你亲爱的哥哥一定会为你准备礼物的。”
当然,就连短信,也是庞贝记起的时候才会发。
通常当庞贝记起的时候,弗罗斯特的生日也已经过去了。
只是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庞贝再次给送弗罗斯特送上礼物的时候,是在加图索家族的墓园里。
而礼物,是一朵刚刚裁下的白玫瑰。
再见时,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
我站在地上,而你躺在地里。
“老人们有些不开心。”帕西再次说道。
“我也有些不开心。”庞贝面无表情。
帕西想了想,说道,“老人们已经让凯撒从北极撤回来了,这段时间,我们不要掺和。”
“这些老家伙也会怕了?”庞贝讽刺了一句,转身离开了墓园。
帕西见状,慢慢跟了上去。
穿过加图索家族的建筑群,庞贝最后走进了弗罗斯特以往办公的办公室里。
曾经坐在主位上的人,已经远去。
庞贝拉开位置坐了下来,微微闭目。
许久之后,他才问道,“老家伙们是想让我重新执掌加图索家族么?”
帕西微微抬头,看了庞贝一眼,平静说道,“老人们的意思,是让凯撒继任加图索家的主人。
老人们说,这是锻炼凯撒的最好机会。”
闻言,庞贝的拳头紧握了起来,声音变得有些冷酷,“凯撒是我儿子!”
“可恺撒也是老人们的选择。”帕西微微低头。
庞贝深深的吸了口气,握紧的拳头渐渐松了下来。
“那些老不死还有什么吩咐?”庞贝问道。
没人敢直呼加图索家族真正的主宰者。
那些常年躺在无菌室里,用呼吸机呼吸的老朽之人,才是加图索真正的领袖。
他们主导着加图索数十乃至数百年。
他们是见证加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