甩开沈富贵后,江吟终于一路畅通无阻来到了医馆。
医馆的小童认识她,见她要找他们老大夫,连忙将人请到了后院。
昨夜下雨,今日出了大太阳。医馆的后院晒满了药材,还有一白头老翁在整理药材。
江吟恭敬行礼道:“葛大夫。”
听到声音,葛大夫才停下手里的活儿,转身随意擦了擦手道:“听说江小娘子想找老夫看茶树和土壤?”
他抬手示意江吟坐,随即继续道:“来吧,给我瞧瞧。不过,能否瞧个明白,我可保证不了。”
“这是自然,葛大夫放心。”江吟嘴角含笑,将包裹着的茶树枝和土壤双手呈上,恭敬道,“有劳葛大夫。”
葛氏医馆是雅州城最大的医馆,而作为东家的葛老大夫,也是雅州城公认最好的大夫。
所以,她才会直奔葛氏医馆而来。
若是连葛大夫都没法看出这里中的是什么毒,那么,其他地方更不可能。
葛大夫接过东西放桌上,便开始认认真真研究起来。
江吟不动声色的看着他一会儿闻一闻,一会儿捏一捏,又拿银针戳一戳。
最后还起身回屋,拿了些工具和药水出来,似是在验毒。
良久,他才叹了口气道:“你来晚了,这茶树病入膏肓,没救了。倒是土壤能救一救试试,不过,能不能恢复,我不知道,只能听天由命。”
行医救人或是救其他什么,最忌把话说的太满。
况且,他的确没救过树和土,无法判断是否容易治好。
“葛大夫可知这是什么毒?”江吟有些激动又有些复杂,但她还是将这复杂的情绪压下,道,“还有,可能知道大概的中毒时间?”
若是知道这几点信息,她也有眉目去做针对性的调查,不至于两眼一抹黑,无从下手。
“是梫树粉和浓盐水。”葛大夫没卖关子,而是慢悠悠解释道,“梫树,顾名思义,它具有侵的力量。在它周围,往往没有其他草木可以存活。
另一方面,浓盐水,对草木的根茎具有极强的破坏性。这两者合二为一使用,你这茶树和土壤都得废。”
这两样东西对草木来说,都有致命的伤害。二者合一,伤害更甚。
江吟脸色极其难看,她拳头紧握,继续问道:“不知可有其他人来找过葛大夫看茶树或土壤,亦或是,来买过梫树粉?”
她还以为是有多难解的毒,没想到葛大夫没一会儿就瞧出来缘由了。
分明雅州就有大夫能拯救茶树,但为何蒙山那边迟迟解决不了。
葛大夫抚了抚胡须道:“江小娘子的意思我明白,不过,这事儿或许不怨别人,我医馆里也没有梫树粉卖。”
他顿了顿继续道:“前些日子我去了府城,也是这两日才回雅州的。另外,梫树的危害,还是我机缘巧合下得知的。换作一般的大夫,恐怕也不清楚个中缘由。”
意思就是,梫树粉不是从葛氏医馆出的。这东西知道的人少之又少,寻常的医馆大概也没有。
而老宅那边没有来请他看,则是因为他那段时间不在医馆。
种种机缘巧合下,便成了眼下这般情形。
听到葛大夫的话,江吟脸色好转了一些。
她起身施礼道:“劳烦葛大夫配些解药,事成之后,必有重谢。”
既然是梫树粉和浓盐水的问题,那她便多给中毒的茶树浇水。
把浓盐水冲淡,把梫树粉冲走,或许还能补救。
“依江小娘子带过来的茶树枝来看,这茶树怕确实是没救的。”葛大夫叹了口气道,“不过,倒是能配些药,尽量把土壤给养回来。
否则,以现在土壤的状态,种多少茶树上去,最后的结局都是死。”
可惜了,好好的茶树成了这般模样。
他瞥了江吟一眼,心下再次叹了口气。
这位也是个命苦的,眼下乱世本就不易。她一介孤女继承这偌大家业,能不能守住家业另说,能不能把命保住才是真的。
江吟再次施礼答谢道:“如此,便有劳葛大夫。”
她也是这样的想法,若是救不了茶树,便把土壤给救下来。
但即便能救回来,那些土壤也是元气大伤,怕不会再像以前那般好。
等种新的茶树时,她还是得铺些干净的土壤上去,省的再出什么意外。
江吟等着葛大夫配好药,又买了些其他的药材,这才从医馆离开。
方才趁着配药的时候闲聊,葛大夫透露,当初他年轻时发现梫树有此功效,身旁还有另一位大夫在。
那位大夫姓齐名山,齐山,乃是葛大夫的同门师弟。
之后两人都默契的没再提起,更没想过把这东西透露出去。
而那齐山齐大夫远在关中,并未到过成都府,更从未到过雅州。
葛大夫的意思很明显,这位齐大夫,不是凶手。真正的凶手,另有其人。
回去的路上,小萝瞅了瞅周边,没有可疑的人,便凑近江吟,低声道:“娘子,那边那位树大夫,姓齐。”
两个大夫都姓齐,这其中,大抵会有什么关联。
当然,也不排除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