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已经结束,地面也已经被冲刷得干干净净,小摊小贩们不仅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前来做生意的人反而越来越多了。
马车穿过摊贩们此起彼伏的问候,好不容易进入太守府后,陈韶立马道:“先回乘风院。”
前天晚上没有阖过眼,就白日稍稍眯了一会儿,昨晚又未阖过眼,她得休息了,羽林卫也得休息了。再熬下去,她真得倒下了。
回到乘风院,简单的洗了洗,又简单的吃了吃后,陈韶便躺到床上,刚闭眼就睡着了。
这一觉她睡得颇有些放肆,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的卯末了。因为睡得放肆,也睡得踏实,连日来的疲劳都消除得七七八八了。痛快地洗了一个澡,又坐下来好好地吃过一顿饭后,陈韶站到屋檐下,呼吸着早晨的清新空气,顿觉身心舒畅。
“公子。”全书玉轻步走过来,将手中的账册递向蝉衣道,“这是新来的三十人花名册,还有厨房这几日的支出,请公子过目。”
陈韶将账册拿过来,随手翻看两页后,颇是惊讶道:“这是你做的?”
全书玉点头称是。
陈韶问:“既会做账,应该也能看账吧?”
全书玉矜持道:“会看一些。”
让她跟着进了书房后,陈韶走到堆放着的一摞摞账册跟前:“这些是丰隆商行的账册,这些是同春堂、食味斋及昌顺鞋铺的账册,这些则是文家庄子上的账册,你来看看,要是能看明白,就都交给你了。”
全书玉上前,各自拿了两本账册翻看过后,说道:“倒是都能看明白,就是全部看完,恐怕要花上一些时日。”
“没事,你先慢慢看,”总算是甩出去一个包袱,陈韶爽快地说道,“回头我再找找,看有没有其他会看账册的人。”
全书玉也爽快地答应下来,同时悄悄松下一口气。她拿账册给她,当然不是为了显摆自己会记账,而是想要试探她的态度。全立安到太守府来找她的事,她已经知道了,她不想回去,她想留下来。
“对了,”陈韶似才想起来,“文廷已经被我处死了。”
“蝉衣姑娘稍早时候已经告诉过我了。”全书玉看向蝉衣,两人相视而笑。
陈韶点一点头,又说道:“还有,你爷爷似乎来找你了,你是什么想法?”
全书玉扑通一声跪到地上,“公子如不嫌弃,书玉愿意一辈子追随公子左右。”
怕她拒绝,全书玉捏紧手里的账册道:“我会洗衣做饭,还会女红和记账、看账,绝不白白跟着公子。”
陈韶被她逗笑,让她起来后,问道:“既是如此,那你是自己去解决这件事,还是交给我?”
全书玉毫不犹豫地说道:“任凭公子处置。”
“也好。”陈韶拍拍手旁的账册,“那这些就交给你了。”
全书玉难掩欢喜地答道:“是。”
从乘风院出来,在往二堂去的路上,蝉衣问道:“公子要留下全书玉了?”
陈韶似笑非笑地看她两眼:“不是你想让她留下来的吗?”
蝉衣眉开眼笑道:“公子怎么看出来的?”
陈韶哼道:“她管那些人才几日,平白无故地给我看账册,不就是冲着书房那几摞账册来的?知道我在为那些账册头痛的人,除了你还能有谁?另外,你与她眉来眼去得那么明显,我要看不到,岂不成瞎子了?”
蝉衣笑着承认道:“主意是我给她出得不错,那也得她有那个本事才行。”
陈韶点一点头:“那我就看看她有没有那个本事吧。”
到了二堂。
陈韶坐下来,稍稍缓一缓后,吩咐傅九:“去把安仁堂、四珍堂、万和堂与康乐堂的掌柜请过来。”
安仁堂、四珍堂、万和堂与康乐堂就是她之前挑出来的可参加官方药铺竞争的四家药铺。其中,安仁堂隶属于顾家与朱家,四珍堂隶属于范家与戚家,万和堂与康乐堂则隶属于周家与胡家。
傅九去后,陈韶又吩咐跟过来的丁立生:“去把全立安带上来吧。”
全立安莫名其妙被关了两日,脸上不仅没有一丝怒容,反而一路赔笑着到了二堂。见到陈韶后,更是立刻下跪道:“下官见过公子。早闻公子惊才风逸,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稍稍打量他两眼,陈韶也不叫他起来,自然也没有接他的谄媚:“我听丁大人说,你要找孙女?”
全立安殷勤道:“原本是要找孙女,但公子要是看中她,下官不敢夺爱。”
“那就先说一说,”陈韶淡然道,“你的孙女叫什么?”
全立安立刻答道:“下官的孙女叫全书玉。”
陈韶道:“什么模样,多大年纪,怎么走丢的?”
怎么走丢的?全立安飞快抬头看她一眼,见她不似说笑,赶紧收敛心神答道:“什么模样,下官已有多年未曾见到过她,记不太清了。至于年纪,下官如未记错,今年应有二十四了。怎么走丢的……她原本是文家四公子的妾室,不知因何缘故,却偷偷跑了。”
陈韶慢条斯理道:“跑哪里去了?”
全立安摇头:“下官不知道。”
陈韶追问:“那她现在哪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