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当,我道歉。”
跟一个可能真的有打拳倾向的人交流,想要表现出恰如其分的尊重,尺度很难拿捏啊。
他可以叫二十七岁的秦轻雪阿姨,把她气的嗷嗷叫,因为他们很熟,秦轻雪也不会觉得自己受到什么伤害,这叫玩笑。
他可以哐哐给试图打女拳的陆佳两下子,因为彼此知道这是在玩梗。
而易筱往只是个刚刚认识的普通朋友,是他和小鱼喜欢的一个歌手,表现出适当的尊重才不会闹出什么不愉快。
易筱往笑道:“这就道歉了,可不像你的做派。”
孟时沉默。
易筱往颇为感慨的轻声说了一句,“小鱼有你这样的人护着,真为她感到高兴。”
孟时说:“我也为她感到高兴。”
……
时间消磨在空间的转换中。
早上从琴岛出发,到河州机场坐上出租车往动车站走,已经是下午三点。
易筱往打车到动车站,没赶上,只好又打车到短途客运中心坐大巴。
从机场出来,天就灰蒙蒙,现在已经到了眼看雨就要落下来的境况。
她不喜欢潮湿的地方。
在售票处买了去阳江的票,过安检,再通过异常敷衍的检票口,上了车窗贴着河州——阳江】的大巴车。
她拍了站大巴的照片,跟孟时说了一下,可能会比计划中晚到一些。
“晕车就坐前面,问售票员要个袋子,实在不行就开窗吸点新鲜空气。”
“要是有人因为开窗说你,你就往他那边yue,再不通情理的人,也受不住这个。”
“又一个小细节.jpg”
车里开了空调,很暖和,但也有一股子汽车味。
易筱往拉了拉头上的毛线帽,在第二排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看着自个从未见过,并且一点也不可爱的熊猫人表情包,回了一条信息:
“被人拍下来的时候,大喊是你教的,你会站出来承认吗?”
“不会。”
那边回的很快。
易筱往笑了笑,回过去一个大拇指。
大巴车保持着启动状态,玻璃上凝了一层水汽。
易筱往打量了一眼两个窗户之间悬挂红色破窗锤,才发现车窗是一体密闭的,压根不能打开。
果然,孟时给的不靠谱建议,是因为压根不能实现,所以才说的有恃无恐。
她用手指划一下,透过划痕望出去,雨已经不知不觉中落下来。
看着车窗上,一点点累积的水珠,易筱往感觉自己的鞋底好像湿了。
她知道这只是自己的心理作用,但还是忍不住蜷缩了一下冰冷的脚趾。
“下雨了。”
易筱往又拍了张照片发出去。
等了一会儿,孟时没有回。
班车上的人不多。
人少,空间就多。
空间多,人和人之间便自动保持着让彼此都舒适的距离——一个人坐一整排。
大巴或许是承包制。
不多的客人让司机在发车时间,依旧站在驾驶室旁边,倔强的点上一根烟不肯走。
直到两分钟后,下一班车的司机过来催,让他快点走,他才狠狠的吸了两口,把烟头往地上一扔,一踩,跳上车。
易筱往拿出耳机戴上,开始看新一期还没看完的《乐队。
“僵尸吃掉了我的脑子”
“我觉得感觉,我不是我了”
“不对,这事不对”
“是谁在感觉,又是谁被感觉到”
“豌豆噼里啪啦,在我身后的ipad里面,愤怒的把种子射先僵尸”
“僵尸为了一点虚拟的脑子,没完没了的啃着土豆大蒜”
……
易筱往看着麦子画着她妈也不认识的妆容,抱着话筒如同丧尸一样在舞台上游走,感觉她正在奋力的挣扎。
自从改编赛麦子演唱过《蓝莲花后,她的人气便保持在一个炽烈的状态。
哪怕对摇滚不了解,不看节目的人,都知道这首歌,这个人。
通常这种现象叫做出圈。
但麦子似乎并不享受这种状态,后面几期选歌始终坚持自己的风格。
在昨天之前,易筱往不会想到正在冉冉升起的麦子,在挣扎什么。
但想起那在一明一暗灯光中的“咕嘎”声,易筱往摸索到了一点思路。
《蓝莲花这首能吃一辈子的歌,几乎对所有乐队、歌手来说,都是“天堂”。
但对麦子来说,却是“无间地狱”。
《蓝莲花是好歌,但不是她的歌,不是她想要的歌,不是她内心的东西。
但偏偏她因为这首歌暴露在了大众的目光中,一个无比不真实的她被钉在聚光灯里面。
于是,这首歌无时无刻不在灼烧她的灵魂。
孟时把“天堂”无偿送给“恶魔”,然后默默旁观,等待她冲出来“气焰滔天”的那一刻,或者被“净化”之后“慈眉善目”泯然众人。
……
高速路从连绵的矮山中延伸,沿线生长着大小不一的村镇。
车子大约开了半个小时,易筱往回过神,突然发现不知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