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历十月十六,凌晨两点,李志节把酒吧的卷帘门拉了下来。
他递了根烟给正在使劲擦桌子的马卡,说,“下午要去松鼠演出,早点回去睡吧。”
“不差这点时间。”马卡把烟夹在耳朵上,继续埋头擦桌子,好像那桌子跟他有仇一样。
李志节把烟点了,“话说,你之前也是北漂吧。”
马卡手顿了一下,把抹布放下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摸了摸头,“瞎混,去年老母亲突然病重,癌症晚期,家里没钱,她也不治,就想看我成个家,我就回去相亲,结婚……”
他说着把烟点了起来。
李志节去吧台后面,酒柜最下面一层底下的角落,拿出一瓶还剩一小半的白兰地。
马卡狠狠的吸了一口烟,“老母亲没熬过过年,孩子也不是我的,想过死,但一直没鼓起勇气,后面离了婚,在对身体不好的化工厂找了份工,每天三百块钱,赚多少花多少,想着等哪天吃够了,就去我那个老婆娘家家门口吊死……”
“这……喝酒,喝酒。”
马卡来酒吧也有差不多一个星期了。
李志节一直没有和他好好地聊过天,只是通过孟时稍微了解了一点他的经历,知道他“喜当爹”了。
现在真正听他说,属实是被他的想法震惊到了。
这是个狠人,但不是坏人。
不过他没有说安慰的话,因为孟时已经把这事处理了。
李志节把酒杯递给马卡。
马卡喝了一口,说,“没遇到孟时这个狗东西,我现在估计已经上1818黄金眼了。”
李志节问:“那货怎么劝的你,我有点好奇。”
孟时更新过一个和马卡在酒馆喝酒的视频,但是全程没有声音,然后,第二天,马卡就到了酒吧门口。
“嗯……”马卡两口把就喝光,叼着烟开始拖地,说,“一开始,他很自来熟的蹭我的烧烤,也不算蹭,他加了我v信,说自己他手头不方便,以后还我,然后他把我拉黑了。”
李志节笑道,“真是个狗东西。”
马卡也笑,“我当时就越想越气,为什么所有人都针对我,仇人又多了一个,气得夜里睡不着,但是我有报复那个女人的办法,却拿孟时没办法。”
他把拖把杵在胸前,对李志节一摊手:“只有一条命,没法死两个地方啊。”
李志节笑的很大声,“你这是被他拿捏了,孟时这小子看人太准了。”
“后来,松鼠音乐现场的负责人梁黛在群里问孟时,我感觉机会来了,让她给我转三百。”
马卡说起这事,依旧很愤慨,“我就把孟时的v信给了她,想着这波赚了,没想到啊,没想到,孟时这货比我想象的还要狗!”
“他干什么了?”
不知道为什么,李志节听到孟时坑人,感觉挺自豪,这是从我这里走出去的崽!
马卡苦笑,“他让梁黛也把我给拉黑了,还说是孟时说的,梁黛为了讨好他,还把我从群里踢出去了……”
“哈哈哈。”
马卡一脑门黑线,“李哥,你笑的太大声了。”
李志节忍不住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不是好起来了吗,昨天梁黛还亲自来邀请你。虽然只是给秦川垫场,还是因为孟时的面子,但我还是要说,三年之期已到,龙王归位!”
马卡笑了,说,“李哥,你说《硬汉那首歌的标题叫做,致追寻落日的孟愈远和即将被生活压垮的马卡,孟愈远是孟时他爹,我和孟愈远并列,我算不算他叔叔辈?”
马卡试图找回场子。
“你要当孟时的叔叔?我现在就问问他。”李志节拿起手机作势要拨打出去,“或者,你明天自己问?他现在应该在路上了。”
明天孟时和老五他们在“松鼠”有一场演出,算是“八百里秦川”重组之后,第一场正式演出。
孟时有心思把松鼠弄下来。
给地下摇滚的新人乐队多一些机会,这是楼三、老五一直想做,却感觉无从下手的事情。
他们以前只是自己有演出的时候,尽力带上几支看好的,有潜力的乐队一起。
现在孟时让老秦和华石联手弄了一档关于乐队的综艺,让中上层的乐队有表现的舞台。
又让老五和松鼠一起,经营livehouse,算是在音乐节之外,提供了一条可行的道路。
不过和松鼠谈生意这事,还得是孟时亲自来,诚意要给够。
所以孟时这两天把最重要的戏份拍了,趁剧组转战第二个取景地的工夫,一个人回四九城来。
“别别别,我开玩笑的!您就当没听到!”
马卡虽然知道李志节是开玩笑,但还是心底一颤,急忙拦住,转移了话题,“李哥,一点多来的那两个人,什么路数,一直打听孟时?”
“嗯时要起势了,有人动心思很正常。”李志节摇了摇酒杯,“我会和他通个气的。”
……
“你什么意思呀!”
陆佳佳呲着牙,把手机对准自己后面电脑上正在播放的视频,气呼呼地说。
视频里妮子在孟时配的《月光中,抹着眼泪说,“有一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