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
冼耀文陪齐玮文去了一趟元朗八乡,她买的土地在莲山山脚的河背村,从地图上看,离当下还不存在的河背水塘距离一里多的山路。
地方很好,齐玮文算是捡到便宜了。只不过有莲山挡着,从冼家出发到地皮的直线距离不到11公里,实际距离却有将近24公里,自住还不错,开发房地产不太行,且位置在山脚,自然保护区一划一个准,很容易成为“保护”香港房价的牺牲品。
因此,冼耀文坐视地皮边上将近70万呎的便宜荒地不动心,只是去了一趟村公所,将不规则的地皮扩充成一块长方形,面积正好8万呎,分毫不差。
处理好地皮事宜,冼耀文做了三件事:
第一件是让戚龙刀派人带上汽油去烧地,留出三米作隔离带,将整块地皮浇上汽油彻底烧一遍,矮树杂草全部放过。
第二件是请罗鹰世派个施工地,以最快的速度沿着地皮边界建一圈围墙,不多占,也一寸不让。
第三件是请个戏班子去村里唱戏。
村民有淳朴的一面,也有狡诈的一面,不尽快将地皮围起来,过上一段时间,可能会莫名其妙多出密密麻麻的果树苗,甚至是多出几个坟,然后就是陷入无休止的赔偿扯皮。
一团乱麻的官司,根本没法打,赔钱是一定的,赔的干脆,说明好欺负,制造机会再来第二轮,不干脆,那就得忍着死鸡死鸭往院子里扔,甚至是天降屎尿,什么狗屁倒灶的事都可能遇到。
好人做在前,礼数到了,大部分村民的恶会被堵在肚子里。
上午操心地皮,下午陪柳婉卿母女去月园,或许是盛怀毓罕少陪盛骞芝顽耍的原因,被陪着玩耍的盛骞芝并没有排斥冼耀文,反而因为他会玩,一直黏着,摩天轮、过山车、小火车、旋转秋千、射击、投篮等,凡是月园有的项目都玩了一个遍。
晚饭在月园内的餐厅吃,饭后还在园内的原天星戏院现掹衫尾看了一场电影。
丘德根不满足于窝在乡下,一有机会就往城里钻,天星戏院仅仅是他进城的开始,后面逮到机会还会有所动作。
对此,冼耀文乐见其成,签回来这么多代理发行的合同,掹衫尾的观众也要开开洋荤,先从南洋开始,老片子引进一拨,印度电影也不错,片长三个小时,又有歌舞表演看,观众会觉得非常实惠。
只不过为了发行其他语言的影片,友谊影业需要建立一支规模不小的配音队伍,打造充满友谊特色的粤语配音腔和国语配音腔。
离开月园时,盛骞芝在冼耀文背上沉沉睡去,嘴角挂着甜蜜的笑容。
回家未搭车,柳婉卿相伴冼耀文左右,两人惬意慢行。
“骞芝今天很开心。”
“嗯。”
“我想在辉浓台买层楼搬过去住,现在住的地方租出去。”
“辉浓台挺好的,还是买一栋吧,你把两万美元拿出来,不够的我来出,楼记在骞芝的名下。”
“嗯。”柳婉卿甜滋滋地点点头。
“登记之前,把她的名字改了,你觉得冼月清这个名字怎么样?”
柳婉卿止住脚步,诧异万分,“姓冼?”
“不然呢?”冼耀文也止住脚步,看着柳婉卿说道:“你想让我给别人养孩子?”
“不,不。”柳婉卿回过神来,“改姓蛮好的,可骞芝的名字是我起的,我不想改。”
“依你。”
冼月清这个名字本就是冼耀文刚刚想到,没费多少心思,也没有多少坚持。名字无所谓,主要是姓,姓一改,潜移默化就会考虑冼家的利益。
把头枕在冼耀文臂膀上,柳婉卿笑盈盈地说道:“我要不要也改姓?”
“文件上就别改了,平时的自称随你,冼柳婉卿,还是挺顺口的。”
“唔。”
柳婉卿将手抓得更紧。
“欧文。”
随着冼耀文拖着长音的呐喊,中场的皮球被吊到空中,落点处于他的前面,跑动中的他往后瞄了一眼,双脚往前再次跑动,随后人往前跳跃而起,头顶在皮球上,一个鱼跃冲顶,皮球如炮弹般直扎球网。
从地上站起,往中场的方向狂奔,来到穿三号球衣的格利菲斯身前,冼耀文朝他竖了个中指,啐一口“uck you”。
时间回到一个多小时之前,过周末的冼耀文早上就来到蓝塘道892号别墅,坐在院子里的遮阳伞下,翻阅旧书摊上淘来的旧书《奇女子余美颜浪漫情书。
余美颜是不折不扣的奇女子,在平均每天和2.669个男人睡觉的四年时间里,她不仅成了性派作家,还有过三段浪漫的爱情故事。
据说余美颜对男人还挺挑剔,只有看上眼的,她才会提供似性又似爱的关系。如果这个情况属实,那她的效率不一般,估计一次至少看上眼几十个,然后让“候爱人”拿号排队。
余美颜走了不到二十二年,曾与她有过欢愉的男人大多健在,吃过她八卦的人尚有电影消费欲望,如果拍一部她为女主角的纯真爱情故事,一定有话题,也有市场。
把书翻完,冼耀文在纸上写下一行字:“《海王,情归大海,与鱼虾蟹为伴,恨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