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沙咀,山林道12号。
一栋和冼耀文的一号楼面积相仿的唐楼。
下午在陈威廉律师楼,冼耀文除了咨询小广告事宜,还跟陈威廉聊了聊金季商行的生意,其间,陈威廉约他晚上来山林道这里打牌。
把车停在已经有几辆车停靠着的路边,冼耀文让戚龙雀在车里等,他自己走上唐楼的楼梯,与几个大概是便衣探员的人物擦肩而过来到二楼。
二楼,房门洞开,楼道里可以清晰听到房间里传出的麻将哗啦声。
循着声音进入房间,入眼一间宽敞的客厅,中央呈品字形摆开三张麻将桌,其中两张人员齐全,已经分工协作开展了修长城大业。
另一张桌前只有三个人,一个陈威廉;一个大约五十五六的中年人,右腿大概有问题,左手拿着叶子牌,右手时不时伸到桌下捏一捏右腿膝盖处;还有一个也是中年人,毛五十岁左右,有着不符合年龄的精神头儿。
慢步向前中把客厅里的情况看个囫囵,冼耀文稍加快一点步伐来到三人桌前,按年龄排序,先后朝两个中年人行注目礼,随后抱拳说道:“姚总探长、刘总探长,不好意思,来晚了。”
当一个律师爱钻营,根本无法想象他的交际圈有多大,下午陈威廉约打牌,冼耀文本想拒绝,但当他听到牌友是姚木和刘福时,他立马改变了主意,同时也再次刷新对陈威廉交际圈的认知,这孙子在香港仿佛就没有不认识的人。
隐约中,他愈发觉得陈威廉之前或现在依旧有一个高级特工亦或者情报掮客的身份,如若不然,就是他恰巧遇到陈威廉一飞冲天的最后蓄势期,以往厚积薄发的人脉关系正欲喷涌,他拿着一张穿越票登上了威廉号顺风船。
“这位就是冼先生?”姚木把手里的叶子牌盖在桌上,转脸看向冼耀文。
“我就是冼耀文,姚总探长手风怎么样?”冼耀文笑着回应。
“不是太好,点了两个炮,都是大牌。”姚木回了一句,指了指一角的空位,“冼先生请坐,等打完这把,我们四人正式开始。”
冼耀文点点头,到空位坐下,头一歪,看向姚木重新捏在手里的牌,牌不错,已经叫听。
陈威廉抓了一张牌,又打出一张,顺势看向冼耀文,“亚当,你怎么来这么晚?”
“今天白天一直有事,想提早下班都不行,吃过饭我就往这赶了。”
刘福碰了陈威廉的牌,打出一张,也看向冼耀文:“冼生做什么买卖?”
“服装、黄金都做,从欧洲、非洲收购黄金到澳门批发,生意不太好做,最近正打算开拓新市场。”
听到冼耀文的话,姚木不经意间眼睛一亮,刘福把头抬得更高。
“冼先生打不打金器?”
“刘总探长,打金器是金铺的业务,从我手里过的只有金砖、金条,看着不好看,吃也不能吃,放在家里又占地方,要不是这样,我的生意也不会不好做啊。”
刘福哈哈大笑道:“冼生说笑了,这世上有谁会不喜欢金条,我们姚总探长就很喜欢黄金,一直都有打算开家金行。”
“哦?”冼耀文看向姚木,说道:“姚总探长要开金行?”
“等退休后有这个打算。”姚木脸色平淡地说道。
姚木喜欢黄金不是什么秘密,据说他去年过生日的时候,全港有资格参加生日宴的一众差佬都封上了一件黄金打造的器皿。
话又说回来,谁又会不喜欢黄金。
“那还得请姚总探长关照一下我的生意,价格一定实惠,我只要赚点辛苦钱就可以。”
“改天聊聊。胡了。”
姚木把手里的叶子牌放到桌子上,陈威廉和刘福扫一眼牌,就从抽屉里掏出钱付账。
冼耀文加入,牌局继续。
打牌的过程说不上乏味,但也绝不精彩,其间并没有打什么机锋,几人只是随意聊些无关紧要的内容,冼耀文也没有刻意去引导话题。
华探长行列,姚木是现在名副其实的一号人物,紧跟其后的就是刘福,姚木退休之后,他的位子按部就班就是由刘福接替,英国佬不是傻子,基本的权力平衡岂会玩不明白,按部就班已经能说明两个人尿不到一个壶里。
在两个不对付的人面前打机锋,最是容易弄巧成拙,再说,冼耀文也犯不着两个都拉拢,姚木这边意思到了就行,他需要交好的是刘福。
姚木年纪大了,身体也不是太好,牌局进行到九点左右,三张桌子几乎不分先后收工,其他两张桌子向姚木打声招呼自行离开,冼耀文三人被姚木亲自送到门外。
三人来到楼下,冼耀文就对刘福说道:“刘总探长,要不要去食点宵夜?”
“好啊,正好有点肚饿。”刘福欣然答应。
“就近去庙街怎么样?”
从山林道去庙街不过几百米远,冼耀文想着给韩森创造一个偶遇的机会,能不能抓住就看他自己。
刘福没表示反对,三人遂上了自己的车,各自驾车前往庙街。
到了庙街也不挑地方,见到一个有空位的大排档,三人就坐了进去,叫老板弄几个拿手菜,三人开了啤酒先喝起来。
干了一杯酒,冼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