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近酉时末,寒风凛凛,山脚下早已不见人迹和鸟兽,昏暗的天穹将那一片枯叶荒地盖着,凄清又寥落绵绵于天地不绝。
情绪低落的风染画一人在田埂间漫步,手掌间的两团火在来回翻滚。
一股郁结之气于胸腔内久久不散,脑海中还不断浮现出韩潜则一脸轻浮、淫光、恶心的面孔。
如今既儿才七个多月,韩三爷一眼看出既儿眼熟,其震惊之色难掩其表。
如若既儿长大了,其长像肖似……,人人可见,他该如何自处。
还是韩谨砚,他与她又该何去何从。
万千思维,剪不清,理还乱。
墨聆小院。
周司一脸贼兮兮的站在案几前,盯着主子处理公文,时不时露出怪异的响动。
韩谨砚放下手中书卷,眼皮一抬,斜了他一眼:
“何以作怪?”
嘿,嘿,周司先是傻憨一笑,人凑近了,“主子,我刚发现王妃一人去了后山桃林处,好像心情不太好。”
眼里一副,夸我呀,快夸我呀。
韩谨砚凝眉:“画儿?今日小既儿、小灵儿不是刚回吗,有何其它异常?”
周司转了下脑子,他没错漏消息,“没有,浮生,你呢?”
浮生幽灵一般冒出,“主子,各方消息中,暂无消息与王妃相关。”
韩谨砚偏头望了下窗户,天色昏暗一片,寒风四起,啪打着窗棂。
他取下两件大氅,向后山掠去,远远的看到黑夜中一团火光跳跃。
突的。
“啊!!!”
咆哮般,仰天长嘶!
一股怒不可遏的郁气,难消一二。
风染画前几日收到暗线,韩潜则没了第三只腿,不能纵情于男男女女的色欲中,却虐待十至十三岁幼女、幼男,买的丫鬟、小厮被他强行破了身子。
据说被他残暴虐待致死的无辜已有五人。
她后悔了,当日应该一剑了结了他,何以留一条命让他苟延残垣,祸害他人。
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风染画无比痛恨过去那些污点,无比痛恨为何她与那等脏恶之人有所关联。
让她的一双宝贝将来陷入两难之地。
韩谨砚静静的杵立在树下,心下似海浪般翻滚,何事逼画儿至此。
许久。
待画儿一个人慢慢安静下来坐在枯草地上时,韩谨砚悄无声息走过她身边,上前抱住她,下颌在她头顶刮了刮,一声喟叹:
“画儿,天寒地冻,怎的一人跑到此处。”
随之,一件黑色大氅裹着两人身后。
大氅隐约传出些木质幽香,清冽,风染画一偏头,如玉妖娆的小脸泪流满面。
韩谨砚内心一惊,坚韧如她,从不屑哭泣,画儿说的!
他拿出帕子轻轻的擦拭脸颊上的泪水,把额前凌乱的碎发拔至耳后:
“画儿,别怕,万事我来挡。”
发出的声线清细的怕惊了瓷娃娃。
风染画眼尾泛红,红唇勾了勾,似嘲笑般:“我,可能,大约,喜欢上你了。”
第一次听画儿亲口说!
韩谨砚手一顿,如喜雷轰顶,满园春色。
转念间,他思绪翻涌,似欣喜,又似无奈,喜欢上他,让画儿如何为难?
“嗯,我心喜!就是画儿为何……为何……”
眼眸发亮的韩谨砚带着几分茶里茶气的委屈。
风染画捞起韩谨砚的衣袖把脸上的泪渍抹干净,耸了耸鼻尖,发问道:
“你为何喜欢我?非我不娶?”
韩谨砚有一种送命题的紧张。
“画儿问过的,我心坚如磐石,不变不移。”
依在他身上的风染画佻了佻眉头,“纵使我曾经对苍玹动过心,你也不介意?”
韩谨砚:…………他给自己挖的坑。
“他已成婚,非你良人。画儿,我才是。”
尾音上又夹着茶气。
风染画半眯着狐狸眼,眉梢间自带风情魅色:
“纵使我非此方世界之人,若为异类,你也不介意?”
言语间,一道细小的火焰在她指尖缭绕。
韩谨砚眸光微亮,几缕光芒逝过:
“那时在盐井我已知晓,画儿就是仙女,会法术。我一直怕……怕画儿看不上我,我资质浅弱,无一门天赋异禀。”
风染画:……屁个资质浅弱,一身武艺强于宗师。如不是她用了小破书的灵泉异能爆涨,否如何敌过他。
这般想着还不忘白了一眼韩谨砚。
韩谨砚闪着乌眸在她额头亲了一口,有几分赖皮样的嘿嘿一笑。
风染画长呼一口气,重要问题来了。
她从未有过的认真,盯着他的眼眸,一字一顿道:
“如若因既儿、灵儿的血脉身份,让你战神英名败于污名中,让你遭至世人嘲笑,你该当如何?”
说爹,她说不出口,她怕隔夜饭会吐出来。
韩谨砚心神一惧,今日因此事,画儿情绪崩溃至大哭?
韩谨砚右手立于脑门,姆指单勾,立着重重诺言:
“我韩谨砚!
一诺请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