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七面无表情的睨了一眼他家板车,冷声道:
“滚回去,你家一辆马车,二辆板车,坐下两个娃娃淖淖有余。”
这名妇人横着一张脸,叉站腰:
“你这个小年轻呐,怎么就说不听呢,我们家还有妇人还坐车了,我家男人和叔叔们拉车辛苦的呢。上天有好生之德呢,行好事会积福呢。”
“哟呵,那可真不巧了,我外号叫大魔女,专行恶事,吃人心,食人血,谁他娘的要行善事!”
风染画不改毒舌道。
“姑娘,你肚子……”
这个妇人忽然秃噜了一下嘴,口水呛着了自个儿,喉咙眼一阵瘙痒。
“菊妞娘,你干什么呢?”车头最前头的丰把头听到镖局的人回话,立马掉转马匹赶来,喝道:
“陈大生,快来把你婆娘拉走!还要不要赶路了!”
菊妞娘咳了几句,还欲争辩,见自己男人过来瞪了她一眼,她讪讪一笑。
她男人凑到他跟前小声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婆娘。还不快跟上。”
菊妞娘立马闭了嘴,拉着两个孩子老老实实跟上。
“白兄弟呀,不好意思,打搅令姐休息了!”丰把头气得腮帮子疼,转脸歉意道。
白七知道与丰把头无关,朗声道:“无碍,我们且抓紧时间赶路。”
马车走得很慢,风染画靠在软垫上昏昏欲睡。
走走停停,大约又走了两个多时辰,终于赶到第一个歇脚点。
这条路丰把头早些年走过,知道这里有一处空旷的平地,过夜最适合。
“小姐?”清菱见马车停了下来,轻轻的推了推风染画。
“嗯。”风染画缓缓睁开一双美目,“到了?”
“是呢,我扶你下马车。”清菱率先跳下马车。
风染画撑着双手,移着屁股到马车头,悬着裙摆下的腿,清菱和胥轻左右各一早就等着了,把她搀扶下车。
绿树相映,金乌西坠留下的橙红霞光笼罩在刚下马车的大肚女子身上,目光空灵,遗世独立。
丰把头在一片霞光朦胧中见到传说中白七的的姐姐,果然气势非凡,他惊艳住了。
“这块地界不错,平坦,又隐密。”风染画踩着树叶,开腔了。
背过光,丰把头突的,眼前出现一张清晰的大黑脸,他嘴角抽搐了下。
其气势宛如久居高位皇家公主,自有一股不同寻常的雍容气度,却……长了一张大黑脸。
着实可惜!
他不禁纳闷道,其白兄弟俊美不凡,天姿一般的人物,怎的他姐姐脸蛋生得如此黑丑。
风染画见有人注视他,挑了下眉头:“丰把头?”
“见过白小姐。”丰把头常年在外行镖,是个知礼的。
白小姐?
什么鬼称呼。
清菱在旁边嘀咕道:“我家小姐姓风,白七是我小姐的义弟。”
丰把头尬笑的摸了摸头,“我瞧着白兄弟,每回下山,满口叫的都是姐姐,还以为是嫡亲的姐弟。”
“喔,傻那浑小子有良心。”风染画瞥了不远处正在扎账蓬的白七。
不远处,崖壁洞的村民,有序的从马车内拿出牛皮雨布,捡回木材,简单的在大树底下,计划搭几个账蓬晚上歇息。
丰把头顺着风姑娘望去的方面,蹬蹬的跑过去,捏起地上的牛皮雨布。
他双眼一亮,大步走了过去,“白兄弟呀,还是你们想得周到,这牛皮雨布带着,在外行走的好物什。”
……
众人都在忙?着,清菱拿了一把椅子让小姐坐下休息。
“姨姨,我能摸摸你肚肚吗?”一声清脆女童音,打断了风染画的假寐。
风染画睁开眼,眨巴下,跟前不知何时来了一个小女娃娃,头上扎了两个小揪揪,系了一根红绳子,衬得圆乎乎的脸蛋,煞是可爱。
“你叫什么名字?”风染画唇瓣舒展,难得展开温煦的笑。
“我叫丰义兰,今年六岁了。”小义兰咬着字说。
原来是丰把头的闺女,刚刚听冯大娘小声与成清娘嘀咕时,才想起是谁。
这不,正是冯大娘想说于自己,那个镖局的鳏夫。
小义兰一脸期待的望着她凸起的肚子。
风染画不喜陌生人碰触,瞧着软和的女娃娃,不忍拒绝的点点头。
小义兰小手轻轻的放在风染画肚子上,突然,啪嗒……啪嗒……小义兰眼框掉下一颗一颗泪珠子。
风染画:“……”
清菱端着加热好的鸡汤回来了,见着一个小女娃在小姐跟前哭,小姐睁大双眼瞅着,甚是有趣。
她一路上早就识得丰把头的独女,她凑近了些问:“小义兰,怎么了?”
小义兰抬头望着清菱,又望了望风染画,夹杂着哭腔轻声说:
“我娘亲怀着弟弟时,我每次摸娘亲的肚子,弟弟总会醒来跟我一块玩。”
“我还给弟弟做了弹弓,还给他留了好多弹珠子。可是……娘亲生弟弟时……”
啪嗒……啪嗒……
泪水串成线儿掉在风染画衣袍上。
人走了?
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