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功之前,先得练性,务要扫除一切杂念,然后盘膝稳坐,左腿向外,右腿向内,为阳抱阴……此名九玄子午连环诀……”
夜半三更,舱房当中,傅君婥正指导着寇仲练功,徐信则是坐在一旁,并不是在翻看研究《长生诀》,而是在摆弄一些小包的东西和从宋师道那儿得来的弓弩。
宇文化及追的他们很紧,虽然赶路途中徐信尝试过小幅度去改变“剧情”,但多半是效果不大,为了应对很有可能到来的危机,他必须早做准备。
忽然,房间里的徐信和傅君婥都是看向旁边的江岸方向,大船忽地缓慢下来,岸旁隐隐传来急剧的啼声。
“不知是宋阀哪位高人在船队主持,请靠岸停船,让宇文化及上船问好。”
一个雄浑的声音从右方江岸传过来,是追了他们多日的宇文化及。
“婥姐,我们准备离开。”
徐信平静的说道,傅君婥点了点头。
这是四艘大船齐动靠向左岸,显然宋阀的人不愿搭理宇文化及,并不给他这个面子。
徐信几人所在的大船甲板上,已经走出了许多人影,为首的是宋师道以及另外一对男女。
男的年约四十,满头白发,长着一把银白色的美须,半点没有衰老之象,生得雍容英伟,一派大家气度,且神态非常谦虚客气。
女的约二十五六间,与银须男人的态度亲昵。她的姿色不俗,就是太过妖媚,神情体态甚为撩人,给人有点不太正派的感觉。
“鲁叔,宇文化及这是来者不善啊!”
宋师道走到银须男人的身边,这是他的族叔“银须”宋鲁,以一套自创的“银龙拐法”名传江南,是宋阀顶尖高手以及核心人物之一。
他身边那個妖媚女子则是叫柳菁,是宋鲁新纳的小妾。
先前宋师道在晚间设宴招待徐信三人,柳菁和宋鲁也都在,彼此试探过一番来历,还讨论过关于洛阳和氏璧将现以及慈航静斋的消息。
当时寇仲颇为卖弄了一番,徐信依旧是保持低调,只不过回去的时候他随口说了一句。和氏璧就是块破石头而已,当皇帝不可能真靠那玩意。
“哈哈哈哈……”
宋阀的大船逐渐靠向左岸,若非前路有兵马阻拦,他们都想直接冲过去,宋鲁的笑声在船首处冲天而起道:“宇文大人别来无恙,宋鲁有礼了。”
宇文化及边策马沿岸追船,边笑应道:“原来是以一把银须配一把银龙拐的宋兄,那事情就好办了,请宋兄先把船队靠岸,兄弟才细告详情。”
“宇文兄太抬举小弟了……”
宋鲁又是应了一声,两人相互试探一番,宇文化及说了要抓捕钦犯,并说得到消息徐信三人就在船上,宋鲁却一点不给面子,就说不知道,还讲要休息了,让宇文化及别打扰了。
“鲁叔真讲义气。”
舱房当中,寇仲听到宋鲁的回话后小声嘀咕。
“婥姐,不若咱们和宋阀联手。”
徐信走到傅君婥身边压低声音说道,若是有选择的话,他是不愿让傅君婥带着两人冲出去冒险的,但现在三人中武功最高的是傅君婥,做主的也只能是她,所以他得做两手准备。
“恩大难偿,真让他们动手死战,那就是我们连累了别人,走!”
徐信是不在乎恩情什么,大不了以后偿还宋阀就是了,但傅君婥不愿意多受汉人之恩,决定拼命一搏,徐信见状也不多言,招呼寇仲跟上傅君婥,三人来到了船尾。
“咻!”
夜色之下,一道身突兀的从船尾窜出,伴随着宋鲁的惊呼和宇文化及的怒喝声响起,傅君婥抓着徐信和寇仲的腰带,强行破窗而出,如同一只飞鸟般越过数丈江面。
她在落到左边江岸后直入山野,徐信和寇仲只觉耳际风生,好似腾云驾雾般,片刻之间已经飞出十多里地。
宇文化及一声长啸呼唤手下,自己则是以一块木板强行渡江,落入左岸之后,循着三人沿途留下的气味痕迹,一路追了过去。
这个世界的先天高手皆是灵觉惊人之辈,只要照面便可循着痕迹追踪,当然能否追上还得看彼此的本事。
傅君婥和宇文化及单对单的话,打不过也能从容离开,但偏偏她还带了两个累赘,这次照面,怕是躲避不过了。
“君婥!”
宋师道看到宇文化及追去,非常担心傅君婥的安全,欲要前去相助一臂之力,却被宋鲁拦了下来。
宇文化及身负皇命,大隋虽然日薄西山,但杨广还没有死,宋阀不能明着当出头鸟。
傅君婥要是没有现身,最多就是他宋鲁和宇文化及做过一场,但是现在,他们宋阀就不好出手了。
江边数十里外的一座无人荒山当中,带着两人一气飞渡此地的傅君婥打座运功,尽量去恢复真气以备大战。
山风冷冽,寇仲被冻得牙关打颤,徐信却站在高处俯瞰四方,观察环境以备反打埋伏。
“哈哈哈哈……”
宇文化及的笑声由远而近,声若洪钟,气脉绵长,可见他的修为之精深。
“姑娘为了这两个小子,以致暴露行藏,确属不智。”
傅君婥没有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