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的大都,锣声当当,京师百姓齐呼:“来啦,来啦!”
人人延颈而望,只见得一队又一队的人马绵延不尽,光是各种鼓锣乐队就足上千人。
这些之后,又有两面红缎大旗高擎而至。一面旗上书着“安邦护国”,一面旗上书着“镇邪伏魔”,旁附许多金光闪闪的梵文。
大旗前后各有二百蒙古精兵卫护,长刀胜雪,铁矛如云,四百人骑的一色白马。众百姓见了这等威武气概,都大声欢呼起来。
而在这蒙古精兵之后,又是一阵阵乐声,过来的一队队都是吞刀吐火的杂耍,诸般西域秘技,只看得众百姓喝采不迭,接着又有一队队的傀儡戏、耍缸玩碟的杂戏,更后是骏马拖拉的彩车。
这些彩车演绎各种戏曲故事,上都插有锦旗,书明“臣湖广行省左丞相某某贡奉”、“臣江浙行省右丞相某某贡奉”等字样。
越到后来,贡奉者的官爵愈大,彩车愈是华丽,扮饰戏文男女的身上,也是越加珠光宝气,发钗颈链也都是极贵重的翡翠宝石。
这些都是元廷的王公大臣敬献,一来为讨皇帝喜欢,二来各自夸耀豪富,都是不惜工本的装点贡奉彩车。
彩车过完,只听得梵唱阵阵,一队队身披大红袈裟的番僧迈步而来。众番僧过后,铁甲锵锵,二千名铁甲御林军各持长矛,列队而过,跟着是三千名弓箭手。
香烟缭绕,又有一尊尊神像坐在轿中游行,由身穿锦衣的伕役抬着经过,甚么土地、城隍、灵官、韦陀……漫天神佛皆有,众百姓喃喃念佛,有的便跪下膜拜。
神像过完,有手持金瓜金锤的仪仗队开道,羽扇宝伞,一对对的过去,接着就听见阵阵欢呼。
“皇上来啦,皇上来啦。”
徐信立在高处,远远望见一座黄绸大轿,三十二名锦衣侍卫抬着而来。那蒙古皇帝帖木儿面目憔悴,委靡不振,一望而知是荒于酒色。
皇太子骑马随侍,倒是颇有英气,背负镶金嵌玉的长弓,看着有那么几分蒙古健儿本色。
皇帝和皇太子过后,又是三千名铁甲御林军,其后成千成万的百姓跟着瞧热闹。
玉德殿外,只见七座重脊彩楼耸然而立,楼外御林军手执藤条,驱赶着看热闹的闲人。
中间最高一座彩楼上,皇帝居中而坐,旁边两个皇后,皆是中年的肥胖妇人,全身包裹在珠玉宝石之中,说不尽的灿烂光华,头上所戴高冠模样甚是诡异古怪。
皇太子坐于左边下首,右边下首坐着个二十来岁的女子,身穿锦袍,想必是公主了。
徐信在左首第二座彩楼中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那不正是自己的好侄儿王保保,他此刻正在楼上来回闲行,鹰视虎步,倒是有几分英雄气概。
众番僧在彩楼前排演“天魔大阵”,五百人敲动法器,左右盘旋,纵高伏低,阵法变幻极尽巧妙。众百姓欢声雷动,皆大赞叹。
“昏君帖木儿,鄙人今日至大都,特为你送钟!!!”
陡然间一声清朗之音响彻街道,在被徐信以特殊手段传扬遍了最热闹的皇城大街,刹那间各种喧闹嘈杂之声为之一静,紧接着便是军队护卫迅速动作了起来。
“护驾!护驾!这时徐清风那个疯子,他不是人……”
第二座彩楼上,代替汝阳王出席的王保保疯狂大喊,三两步从自己所在的彩楼翻到皇帝在的那座,同时呼唤精兵护驾。
蒙古精兵四处涌出,各持兵刃冲向人群去搜索捣乱之人,看热闹的百姓连连后退,闹出好一阵子的骚乱。
可是大家等了好一阵子,都是没能发现有什么异常,就在部分人放松警惕,觉得这只是徐信只是在恫吓的时候,呼啸的劲风自远处而来。
大都多有佛寺,各处寺院的铜钟亦是很多,就看到某一座钟塔陡然炸开,一枚数百斤的大铜钟破空砸向钟塔。
远处钟楼之上,徐信运转身法迅速远走城西,他说是送钟就是送钟,真男人从不回头看爆炸。
他这一手龙象巨力掷出的铜钟,如果真的砸中目标,那皇帝帖木儿不死也重伤,就算没有砸中,一次误中副车,也能让那皇帝成为惊弓之鸟,大都的兵卫必定会调动起来。
徐信就是要大都整个乱起来,这惊天一掷,为帝送钟,只是个开始,接下来还有更精彩的表演。
大都西城的万安寺,由元太祖忽必烈亲自下令建造的古刹,这一日再度迎来了徐信的降临。
丐帮弟子早就打听清楚情况,六派被擒之人就是关押在万安寺的舍利佛塔当中。
徐信知晓这消息后,并没有第一时间过来,因为他不能确定八思巴的行踪,要是被这老和尚先发现了自己,那想要办事就很困难。
于是乎他选择在元帝“游皇城”这日动手,先来一场刺王杀驾,想着能调虎离山把八思巴弄走,就算弄不走八思巴,这万安寺把守的蒙古精兵肯定会被调走一批。
事实上果如他所料,等他从“皇城”街那边赶来城西的时候,把守森严的万安寺也是乱糟糟一片,四处巡视的精兵被调走大半,原本在寺庙内喝酒吃肉的番僧们则是被唤出来守护佛塔。
“什么人!”
徐信越墙落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