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置,诱使此人追逐辉光追逐知识追逐绝对的理性。
古老怪物只是轻蔑地笑着,螺旋状的指骨钻头尖端缓缓流出一股腥甜而又腐臭的粘稠液体,那颜色既黑又白,却又截然鲜明互不混杂,将那脆弱的骨骼浸染成另类的斑驳之色。
既黑又白的色彩迅速染透这颗头颅,漆黑的血肉飞速地生长,惨白的骨骼则紧随其后——古老怪物取出颅内之蛾的开颅裂缝如獠牙大嘴紧咬般愈合。
沃森颅内已然是近乎完全密闭的空间,蠕动的辉光这才潘然醒悟,挣扎着撞击颅骨的内壁,想要脱出生天。
然而一切都已经迟了,既黑又白的色彩瞬间便蔓延过来,如同饥饿的异虫张开畸形如剪的口器。
咔嚓咔嚓——
仓皇逃窜的辉光剪碎成一缕缕细丝,就如同是闪烁着特级厨师耀眼光芒的顶级米线。
老饕之蛾夹起这香气扑鼻且鲜活狂扭的米线,却没有直接放进自己的口中,而是先夹起一小口,轻轻吹出一口混乱的浊世之风,吹散那米线表面蒸腾而起的滚烫理性。
然后更是洒下星星点点的变化、奇想、非理性、直觉、寻觅、混沌、渴慕和激情作调味料。
而这小口滋味斑驳多彩的米线,则是直接送进来嗷嗷待哺的小沃森嘴中,纵使这顽不听话的孩子万分拒绝,也抵不住古老怪物那压倒性优势的力量。
沃森欲绝还休地吞咽下这味道稀奇古怪的辉光米线,他的颅内当即荡漾起别样的斑驳辉光。
这既黑又白的辉光已经凝结真正的实质,在这颗残破头颅内部构建出一缕缕的线条。
那线条缠绕交织似血肉似骨架似鳞翅似多足似剪喙……这是一头全新的颅内之蛾,一头更加贴近约翰·H·沃森本性的颅内之蛾。
“嘿嘿,这下子就差不多了!”
古老怪物嘻笑着抛出头颅,头颅仍在沿着抛物线前飞的过程中,它便已经弹出锁匙状骨片,猛地朝面前的空气一划,漆黑无光的裂缝顿时绽开在空气中,从中掉落出一具无首的强健躯壳。
前飞的头颅与掉落的躯壳之间似乎存在着某种强烈的吸引力,带动着无首躯壳一齐朝溢光的学徒之门飞去,在门前完成融合,头颅安坐于躯壳的肩膀之上。
只是源自古老怪物胸膛的表皮依旧残留在头颅与躯干之间,似是绳勒绞脖后留下的瘀血痕迹。
古老的怪物还没有遗忘自己的承诺与交易,它振动着宝石样的剔透翅膀朝着黄金似的格里比头颅飞去,锁匙状骨片延伸扩大似厚实的巨剑,径直插入那巨大头颅的额顶。
深深刺入格里比额头的锁匙骨刃扭转过三百八十七度,在坚硬而又脆弱的赤金头颅钻出一个硕大的空洞,直连通至内部那由冰冷符文凝结而成的肥白辉光。
古老怪物从自己后脑勺拔出积攒最久岁月没有修剪的巨大斗牛状弯弯犄角,猛地插进因刚刚抽出锁匙骨刃而正在飞速愈合的额间孔洞。
涌动的熔金将额间的孔洞闭合起来,也同样将那根苍白的蛾之犄角封锁在皮囊间,犄角内部附带的遗忘抛却力量将一直残留在格里比的头颅内部,直至那汹涌的冷冽颅光将其冻彻如碎裂的冰棱。
格里比发出了一道远比先前听闻到谜题答案还要响彻轰隆的松弛呻吟,浓白色的烟气从祂的鼻端喷吐出来,撞在焦黑的地面上,轰出道道不规则的裂痕,如极地冰川消融崩溃而碎裂飘洋的板块。
“这样就足够了,这根犄角远比先前我留下的力量还要深沉和顽固,足以让格里比你忘却掉那些痛苦的记忆很长一段时间……或许可以一直坚持到那一位复苏时刻的到来。”
古老怪物轻轻抚摸着自己抛却的苍白犄角,它那遍布细密鳞片的脸庞也似乎染上了一丝疲倦和劳累。
“想必届时你也就不再需要我来帮助伱忘却悲痛和遗憾了吧。”
它似乎是因疲惫而显得有些悲伤,又或是遥想到某个悲观的未来,叹息道:
“到时候,我们便再也不会相见了吧。”
可以一直支撑到伟大者重新归来之时吗……格里比听到这头怪物的话语,眼眸似乎又一次地湿润了。
熔金色的泪滴不断地打转着,却又为祂缩了回去——不行,可不能让这家伙察觉到我的真情流露。
——绝不能听信飞蛾及其下属的任何谎言!
——绝不能让飞蛾及其下属察觉内心的柔软!
——如若惨遭飞蛾一系的家伙识破心中缺陷,那必然就会陷入到它们所编织的无尽谎言当中,直至自我都被悄无声息地吞噬。
于是它只是用闷沉的嗓音回复道:
“哪里的话,咱们可是好姐妹啊!”
“以后只要你有空随时都可以来这里找我,我们继续畅聊多重历史之间的有趣隐秘,那些不为人知的具名者糗事。”
“例如你上次所说的,那个惨遭噤声书局设法囚禁并汲取力量数百年的倒霉具名者——哈哈哈,那可真是一件极有意思的趣事,我至今回想起来都情不自禁想要发笑呢!”
“对了,话说那个倒霉的家伙后面逃脱出来了吗?”
格里比悄然顺势地转移话题,观其神态似乎真是只是一头喜好八卦的母鹿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