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在剧院郭晟强迫莺音饮酒,莺音以身体不适为由当场拒绝了,郭晟的朋友当时都在场,郭晟觉得自己很没有面子,就打了她一巴掌,还大声辱骂她只是个裴家的贱婢,名气连绿珠都不如,就敢在他面前装清高,若真是个烈女不忍受辱,那可以去跳楼。
卫璪和王润刚好也在,卫璪就出面制止了郭晟,因为他也是这家剧院的投资人,剧院有明确规定,禁止顾客骚扰演艺人员,剧院不是青楼,想耍威风去别处。
郭晟却撂下话说他看上的人,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卫璪护得了她一时,能护得了她一世吗?
卫璪倒是跟他杠上了,说莺音早就是他的女人,别人休想染指。
此言一出,众人都懵在那里,郭晟只得丢下一句:“算你狠!”就匆匆离开了剧院。
如今莺音衣香鬓影,光彩夺目,但同时也经受着常人难以忍受的骚扰,尤其是这些权贵子弟,她根本得罪不起,即使她背后有雨轻做靠山,在剧院里做事说话依然要小心谨慎。
莺音捧着脸颊对着铜镜左右顾盼一番,然后转过身来,笑问道:“青珠姐姐,雨轻小娘子把卖身契还给了你,你怎么还执意留在洛阳,甚至愿意待在怡园做事?难道是你有意中人了?”
青珠拿起那件精美的粉白色礼服在她身上比了比,思考着应该搭配什么首饰才好看,许久才道:“我已经没有什么亲人了,独自一人又能去哪里?况且我在洛阳住习惯了,金谷园是不在了,可是我喜欢的人还在,我自然是舍不得离开这里的。”
“我知道你喜欢谁,是刘家小郎君对不对?”
青珠微笑着瞟她一眼:“是他又怎样,没有你的兰陵公长得好,反正你已经名花有主了。”
莺音脸颊羞红,低声解释道:“青珠姐姐,什么名花有主,那不过是卫家郎君为了替我解围才故意那么说的,岂能当真?”
“你怎么也像个书呆子似的,在洛阳被欺负的女子多了去了,卫家郎君肯为你出头,那就说明他对你有心,你还不牢牢的抓住他,论家世,论人品,论相貌,他都是世家子弟里面拔尖的人物,那个郭晟倚仗皇后和贾谧,整日横行霸道的,一般人可是震不住他的,你要是错过了卫家郎君,哪一日落到郭晟手里,那还不被他活活折磨死。”
“有雨轻小娘子在,她不会不管我的。”
“少主是好人,她自然会尽力护我们周全,可是你也得为自己以后做打算,总不能一辈子不嫁人,你还等着少主给你找婆家呀?”
“青珠姐姐,那你怎么还不嫁人呢?”
“他又跑不了,我急什么?”青珠捏了一下莺音的脸颊,笑嗔道:“快点换衣服吧,卫家郎君也快要来了。”
怡园附近,几辆驷马战车奔腾如飞,每辆战车中间是驾车的驭手,左右两边各站着一名护卫,驭手你追我赶,跑到最前面的那辆驷马战车上站着一位身穿戎装的年轻男子,正是胡瓒,他扭头望向后面的战车,大声喊道:“周彝,你到底能不能赶上来?”
“胡元度,别高兴得太早,比赛才刚开始,最后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周彝直接抢过驭手拿着的缰绳,亲自驾车,并且加快了速度,风驰电掣赶超,霸气又带着挑衅的问道:“胡元度,你连驾驭战马的能力都没有,还敢跟我比赛?”
胡瓒笑道:“我不是车夫,战车作战需要的是头脑,不是那股蛮力。”
“说得好。”
周彝驾车冲到前面,突然旋身跃起,挥手一剑就砍断一株柳树,正好拦住胡瓒的战车,周彝身形一翻,已经稳稳落在自己的战车上,恣意一笑,疾驰而去。
夏侯恒的战车却落在最后,那辆战车中间两匹服马还受了伤,他只能命车夫把骖马替换成服马。
一辆驷马战车由两匹服马和两匹骖马组成,衡和辕是由中间两匹服马受力来拖动战车前行,也就是战车主要动力,但两匹骖马也能起到御敌的作用,左骖马离驭者近,方便止住转弯,右骖马稳住速度甩尾漂移转弯,左骖不倦怠,是好车好马的必备。
但此刻对于夏侯恒的战车来说,骖马就相当于汽车备胎,夏侯恒见自己的战车落后,在场外声嘶力竭的吼叫,命令战车驭手立即追赶上去,不然赛后就等着挨鞭子。
今日总共有十六家的豪门公子参加战车比赛,郗遐、钟雅和荀邃都有公务抽不开身,陆玩和张珲不在洛阳,顾毗也没有前来参加,任远难得有空闲,他的驷马战车也惊艳亮相,早已超过了王润、卫璪和刘演的战车。
夏侯劭本也是参赛者,不过他早就离开了,因为他战车上的马匹受了惊,横冲直撞,最后陷进水坑里动弹不得,就这样中途弃赛了,他也没了兴致继续留在这里看比赛,携姬妾歌伎进怡园玩乐去了。
坐在不远处高台上观看这场驷马战车比赛的一众贵游子弟还在笑谈着,步布望过去,问道:“你们怎么突然想起举办驷马战车比赛了?”
任远微笑道:“还不是雨轻的突发奇想,不过倒也是很有意思的,下次你和蒯兄也可以参赛。”
蒯错瞥了他一眼:“比赛赢了有什么奖励?”
任远依旧笑道:“赢了可以捧得水晶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