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霄语气缓和道:“在襄阳我见识到你的能力,你不愧为将门虎子,我承认你确实很强。”
“只有拼尽全力变强,才能活下去,在这方面我们也是一样的。”文澈笑道:“不过我觉得雨轻比我们还要强。”
当文澈和杨霄来到小花厅,就看到黄离和萧小轩已经坐在那里用早饭,闻霜在旁给黄离盛了一碗莲子粥,微笑道:“看来主人今早胃口很好,吃了两笼喉口包,没想到这个小院子里的伙食这么好,我听甜甜说,雨轻小娘子今日就要搬过来住了,我还真的很想见见她呢。”
文澈和杨霄坐下来,没说什么话,只是安静的吃早饭,甜甜又给他们端来两盘三鲜豆皮,这是文澈最爱吃的早饭,其实文澈这次回来身上受了伤,甜甜特意拿来药膏给他,说是雨轻让她送过来的。
待他们四人用过早饭后,就离开小花厅,去了一间书房,没过多久,一个白袍少年就负手走进来,身后还跟着一名小厮,正是雷岩,而顺风和花姑一大早就去县衙找洛阳令楚颂之了。
少年含笑注视着他们,最后目光落在杨霄身上,淡笑道:“我们又见面了,这个世界实在是太小了,这么容易相遇,上次救你只是个意外,而这次救你是因为我想这么做,不知道在张昌叛乱平息过后,你有没有看清自己的失败,认清现实?”
杨霄直视着她,脸色一肃说道:“我这次是失败了,可那又如何?”
“看来到如今你还没有弄清楚状况,复仇什么的还是算了吧,不管你怎么做,结局都是一样。”
雨轻眼角的余光又瞥向黄离,发现他脸上的神色晦暗不明,而杨霄正面无表情的盯着她看,她不由得自嘲一笑,“我猜你们现在心里肯定在想,你这个黄毛丫头懂什么,你什么都没有经历过,你在河东裴氏的羽翼下生活,从未见过风雨,也不需要豁出性命去争夺,要是河东裴氏也同弘农杨氏一样遭受到毁灭,你还能说出这样轻飘飘的话吗?”
黄离睨视着她,冷笑道:“难道不是这样吗?”
“你设计杀了前任江夏太守萧牧,看似是明智之举,可惜你在处理听雪这件事上就有些妇人之仁,跟萧牧有关的人都该尽早除掉,以免留下什么把柄,自古以来妇人之仁难成大事,有时候也要舍弃君子之度。”
雨轻坐到玫瑰椅上,继续说道:“我这人不会随便发善心的,因为你做人做事有自己的底线,所以我才愿意救你,而且我要说明一点,我可不是在裴家的庇佑下长大的,更不是那种经不起半点风雨的温室花朵。
你或许不知道,当年我初次见到卫玠就找人打了他一顿,郗遐是跟我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从我这里学到不少格物学,他遇到什么事都会告诉我,有时候我也会帮他解决一些问题,至于陶侃,是我向爷爷举荐他的,你觉得我会对你这个不出名的江夏黄氏子弟高看一眼吗?”
黄离顿感生气,“你真是个狂妄的丫头!”
“在洛阳城内骄纵跋扈、狂妄自大的家伙多了去了,很不巧的是,许多高门权贵子弟和我都很熟,这么说来我好像也有狂妄的资本。”
雨轻笑了笑,“我看你太紧张了,开个玩笑而已,你不要太介意。”
杨霄放下茶杯,幽幽问道:“你刚才说我没有弄清楚状况,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有个人跟你一样,也是一心想要为家族复仇,不过她已经死了,她的能力也很强,只是她复仇的第一步就错了,她选择依附于某个人,天真的以为依靠士族子弟或者王爷就能达到目的,最后她却沦为替罪羔羊,她的出身不如你,没有足够的力量发动一场起义,她也看不清局势,所以她注定是个牺牲品。”
杨霄目光微微闪动,他知道雨轻说的这个人就是毓童,在北海郡他曾以樊谣的身份和毓童打过交道,不过在毓童眼中,樊谣只是个衙门小吏,毓童从来没有正视过他的存在,杨霄和她接触的机会也不是很多。
不过聂林对她俯首帖耳,任由她差遣,聂林私下里还对杨霄说过毓童这个女人不好惹,她不仅仅是柳宗明的侍妾那么简单,她应该还有不为人知的秘密,这就是杨霄对毓童的全部印象了,没想到她也是个复仇者。
雨轻冷静的看着杨霄,说道:“你来自弘农杨氏,有眼界和见识,也有一定的实力,那个人确实无法跟你比,你作为张昌叛乱背后的策划者,应该为此准备了很长时间,就比如张昌叛军所拥有的兵甲,我当年去临淄给母亲立衣冠冢,在那里发生了一些事,好像就是因为东海王私造了一批兵甲,吸引了齐王和琅琊王的目光,为了抢夺这批兵甲,还使山寨的百余人为此丧命,我想你或许也是知悉此事的。”
杨霄眼角的余光扫过雷岩,什么也没说,他当年并没有想要杀害山寨的人,但也没有出面阻止聂林,他当时为了避免横生枝节,选择了对那些人置之不理,如今雨轻再次提起此事,他的心里略感内疚,但脸上依旧显得很平静。
雷岩苦苦一笑,对于那时的杨霄来说,他也是冒着危险在争夺那批兵甲,别人的性命在他眼中根本不重要,况且害死山寨百余人的真正凶手也不是他,此时再谈论这些过往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雨轻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