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锻炼李如柏的臂力和体力,李成良在呼啸山庄内建了一个摔跤场,陪练者皆是人高马大的匈奴人,李如柏每日都会被带到这里练习摔跤,从一开始被摔的惨不忍睹,到勉勉强强不被摔倒,再到将对方摔倒在地,他可谓是彻彻底底被摔大的孩子,而阿鼬就是那个陪着他一起成长的孩子。
“因为在你五岁时杀死的人正是我的父亲,我恨李成良,更恨你,我们从来都不是朋友,从来都不是,你只是被李成良捡来的弃儿,如今变成了凶残的怪物,你根本不配拥有朋友!”
阿鼬手持单刀朝他砍去,面对阿鼬凌厉的攻势,他不自主的选择闪避,也许是心内存有愧疚,甚至他的右臂还被划伤,阿鼬怒道:“李如柏,即便你今日死在我的刀下,我也绝不可能原谅你,难道你会原谅杀死你父母的仇人吗?”
“阿鼬,你真的从没把我当做朋友吗?”李如柏再次问道。
“你真是个愚蠢的家伙,此刻再假装善良只会让我更加厌恶你!”
李如柏轻叹一声,解下左臂缠着的白色绷带,绷带下是黄金护腕,在他六岁时就戴上了它,脱去黄金护腕,他腾空而起,左手挥剑如风,这次他没有再手下留情,剑法干脆利落,最后致命一剑刺向阿鼬的胸口。
在阿鼬倒在地上,弥留之际,他的唇畔竟然牵起一丝笑意,声音微弱:“退之,我的任务完成了,虽然你杀了我的父亲,但我并不恨你,相反很高兴认识你,希望以后不要忘了你的朋友里还有个叫阿鼬的人,他很喜欢和你一起玩摔跤的。”说着他慢慢阖目,最后那丝笑意僵在脸上,他竟然以这种方式离开了人世。
李如柏左手慢慢松开,长剑落地,他跪在阿鼬身前,从眼角流下一行泪,口中喃喃道:“为什么偏偏是你,义父为什么要这么对我,逼我一天天更加残忍,更加无情,可我如今的生活里还剩下了什么”
李如柏不哭反笑,还是抑制不住的笑,他感觉好累,坐在地上,靠着墙,漫无目的的吹奏起竹笛。
就是在那一天,李如柏给竹笛起名为绛月笛,他永远不会忘记自己曾经有个朋友叫阿鼬。
江湖上的月判官,在月现之时,杀的第一个人是山匪头目,李成良占领了那个山寨,并让邬琏负责管理。
其实邬琏很早就和李成良结拜为兄弟,只是在邬琏入赘马家做了女婿之后,他们的兄弟情义却渐渐出现了裂痕,因为邬琏醉卧温柔乡,早已忘记了自己入赘马家的最初目的,又或者说他想要一个人侵吞了马家的宝藏,为了摆脱李成良,他便悄悄举家搬迁到成皋县。
不过紧接着李成良就在白马津渡口遭到袭击,那里早先就是由邬琏掌管的地盘,李如柏觉得义父之死或与邬琏有关,便遣人去成皋县监视邬琏的动向。
没想到邬琏自从来到成皋县,就跟换了个人似的,不再喜欢出府应酬,总是由管事朱全处理生意上面大大小小的事情,这确实让李如柏感觉有些奇怪。
直到邬家发生了抢劫案,还从莲塘里发现了一具白骨,李如柏才开始怀疑现在的邬琏可能是个山寨货。
“李如柏,你这么个晦气的家伙,大晚上的不睡觉,还吹什么丧曲,真是个疯子。”上官胜拿着竹签剔牙,一副嘚瑟的样子。
李如柏却大笑道:“这是为了悼念亡魂所吹奏的曲子,以后我可没时间去你的坟前烧纸祭奠,不如就提前给你吹一曲,好歹我们同为狱友,怎么样,我是不是还算有点人情味?”
上官胜当即骂道:“李疯子,你敢咒我,当心你死的比我还早!”
“那我们就赌一赌好了,看谁先死,要是你先死了,我就派人去上官家门前敲锣打鼓一整天,要是我比你先死了,你也可以这么做,你觉得怎么样?”
“真是个疯子,我管你死不死的,今晚别给我吹笛子了,要是再吹,我就拿东西砸你了。”
上官胜转过身去,懒得再理他。
李如柏把玩着自己手中的笛子,发现柴六郎快要把顺风送来的饭菜吃完了,便拿笛子朝他的脑袋狠狠敲去,说道:“谁让你全都吃了的,你是猪吗?”
“我没全都吃掉,这不给你留了的。”柴六郎一手揉了揉脑袋,一手指向盘中剩下的两块芋头糕,无奈的赔笑道:“今晚就别吹什么悼亡曲了,要不换唱歌也行。”
“我可不会随便唱歌的,在这世上,我只愿意给一个人唱歌。”
李如柏拿起一块芋头糕,沉吟道:“她那个傻瓜竟然叫我西门庆,等我出去后一定要找她好好理论,还有那个张舆,想当裴绰的孙女婿,恐怕他还不够资格。”
在雨轻回到避暑山庄,就来到东院小池畔,阿飞正拿着网兜追赶一只红蜻蜓,而小智正坐在裴绰身边小心翼翼的剥着莲蓬,不过莲蓬被他撕扯成残破的一块块,剥得实在是太丑了。
“雨轻姐姐,我也想用莲蓬面做个茶杯垫,可总也剥不好。”
裴恬看到雨轻走过来,便把那个剥坏了的莲蓬放回盘里,拍了拍手,很快跑到雨轻身前,拉着雨轻的手,抬眸笑道:“我喜欢雨轻姐姐书房里的那个茶杯垫,我也想亲手做一个,雨轻姐姐教我剥莲蓬吧,四爷爷正躺在躺椅上休息,我不想打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