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遐,你什么都不懂。”
山朗走过来,将那幅画重新卷起来,轻笑道:“你连个侍妾都没有,这床笫之欢,房中之事,你自然是不了解的。”
“我只喜欢身材好的年轻男子,就像你这样的。”郗遐唇角噙着一抹邪魅的笑意。
山朗随即穿上外袍,好像在防范他似的,刻意与郗遐保持距离,问道:“郗遐,你来找我为了何事?”
“无事。”郗遐用玩味的眼神注视着他,笑问道:“上回在畋猎场上你可有射到猎物?”
山朗不悦道:“发生了那样的事,哪里还有兴致狩猎。”
“我听士伦兄说,你和向真关系不错,常常一起出城畋猎。”郗遐随手拿起一颗核桃,把玩着又问道:“我很好奇,你们这些人中谁最善于骑射?”
山朗并没回答,只是揉了揉太阳穴,似乎还是头疼,郗遐直接将那碗蜂蜜水推到他手边,呵呵笑道:“喝蜂蜜水可以解酒。”
“昨日怀县令已经过来问过一次了,只不过是意外,还没完没了了。”
山朗喝了一口蜂蜜水,不耐烦的说道:“郗遐,你这个司州主簿不去野王拜见华太守,待在这里瞎忙活,这是向家人的事,你与向家很熟吗?”
郗遐凤眸微微眯起,问道:“山朗,我是与向家不熟,但是你与向真相识已久,眼睁睁看着他无辜枉死,你都不觉得此事很蹊跷吗?”
山朗脸色一变,沉声问道:“哪里有蹊跷?”
“朝野彘射箭之人,就是疑点所在。”
郗遐略一沉吟,说道:“在当时的那种情况下,如果没有把握能够一箭射死野彘,是不能射箭的,野彘被激怒,更会攻击人,经常狩猎的人应该很明白这一点才对。”
山朗手触额头,神色稍缓道:“突然出现了野彘,大家都很紧张,若论骑射最佳,应该是张曜,不过他那时刚刚和李斌从另一边赶过来,望见向真坠马,他并未射箭,因为发生的太突然,我也没看清射箭之人,只是在人群中隐约望见一个背影,好像不是士族子弟,可能是哪家的随从,情急之下朝野彘射了一箭。”
郗遐目光一闪,问道:“向真之前可有与人结怨?或者最近他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向真他”
山朗眉头微蹙,顿了一下道:“他早就辞去了怀县令一职,赋闲在家,不过在上个月李家的宴会上,他醉酒后曾笑言自己马上就要去洛阳任郎官了,还说嵇延祖没什么了不起,不过借着父亲的名声,向家也是有才俊的,以后定会仕途亨通。”
“此人口气倒是不小。”郗遐呵呵笑道。
“不过醉话而已,谁会当真,况且向家子弟很少出仕,无人在朝为官,向真想要得到举荐,总要有些才能,可惜他连一县都治理不好,只会夸夸其谈罢了。”
山朗说了这些话,嗓子有些发干,将那碗蜂蜜水一饮而尽,然后说道:“我该洗漱了,你也请回吧。”
郗遐展开手,核桃已经裂开了,他把核桃仁捡了出来,递给山朗,淡笑道:“我不爱吃核桃,更爱吃山药,不过我在山家园子里倒是没有看到种植山药,可见又是雨轻杜撰的。”说完就负手走开了。
“什么山药?”山朗又打了个哈欠,然后唤来仆婢,准备洗漱。
郗遐漫步在游廊上,口中喃喃道:“如果向真说的话不假,那么就是笃定有人会举荐他,故意设计害他之人又是出于什么目的呢?”
多云的天气不免让人心境阴翳,郗遐一时间也理不清什么头绪,负手走回自己住的厢房。
这时,阿九疾步走进来,含笑禀道:“雨轻小娘子来信了。”说着双手递上那封书信。
郗遐接过书信,看着那熟悉的字迹,笑容温柔,心道:她多半是在帮助王润调查京陵公王浑的那件事,也不知她那边可有什么进展。
在王浑的别院内,三名少年正注视着地上跪着的两人,正是如花和武凝之的儿子武佑之,没想到攸昙村的那对老夫妇的儿媳如花不守妇道,与武佑之私通,还是陆玩的小厮发现并将他们带到这里。
王润目光扫过如花,摇头笑道:“那日老媪还劝慰自己的儿子,说你很是贤惠,没想到你却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若你是被人凌辱,说不定我还能帮你,可惜现今谁也帮不了你了。”
如花很是年轻,不过二十岁的年纪,也算是攸昙村数一数二的漂亮女人,自然不甘心就此跟着渔夫过贫穷的日子,武佑之乃好色之徒,很舍得在她身上花钱,金首饰就送给她好几件,她也就日日与他厮混在一处,他们二人可谓是干柴烈火,达到如胶似漆的地步,南陌就是在一片黍地里发现的他们。
“三位小郎君,民妇也是为生活所困,穷怕了的人也就顾不得廉耻了,我曾经眼睁睁看见过自己的母亲被活活饿死,而无能为力,后来给商贾做妾,可没过两年他就病死了,夫人就把我直接撵了出来,转而才嫁给那个渔夫,我的命真是苦啊”
如花说到此处,不禁流下泪来,叩首道:“求小郎君们高抬贵手,莫要告诉我的夫君和公婆,以后我再也不敢了。”
王润又瞥向武佑之,冷笑一声道:“武佑之,听说你有个叔叔,可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