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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节 街上乱象酒旗斜 暗随流水到天涯(中)(1 / 2)

连日的奔波劳累让郗遐一夜无梦,次日天明,他洗漱后,用了早饭,便走至院中。

望见雨轻仍是穿着一身男装,一脸悦色的朝他走来,笑道:“郗遐,我已经来临淄好多日子了,对这里的街市甚是熟悉,可以给你当个向导,介绍几家好吃的饭馆子。”

“那也好。”郗遐走近她,调皮的伸手拽了拽她的逍遥巾飘带,玩笑道:“你带路,你请客。”

雨轻含笑着从衣袖里掏出一串铜钱,开口道:“你看,这就是我们的饭钱了。”

“你未免太过吝啬了。”郗遐故作不满,问道:“雨轻,这就是你的诚意吗?”

雨轻摇摇头,捉住他的手,把那串铜钱放进他手心里,笑道:“这些足够了,你放心,今日的午饭包你满意。”

其实郗遐身上很少带钱,平日里都是由阿九去付账,对于铜钱,更是从未用过,就连碎金子都很少用的,这些士族子弟大都挥金如土,对钱根本没有太多的概念。

此刻郗遐看着这些铜钱,不由得苦笑道:“阿九的月钱也不止这些啊。”

“郗遐,今日我们花最少的钱去吃最美味的东西。”雨轻淡淡笑道:“你知道老饕都爱去哪里寻找美食吗?”

郗遐皱眉,不知何为老饕。

“苍蝇馆子。”雨轻呵呵笑起来,然后快步向府门口走去。

郗遐心中顿生莫名的好奇感,大步跟了上去,与她同乘一辆牛车。

阿九和青奴则待在左宅,因为所去的地方不算宽敞,容不下太多人,白白让他们饿着肚子也不好,还不如留在左宅休息。

牛车辘辘,行驶在临淄城街上,车帘不时被风吹动着,雨轻掀开车帘向外望去,却碰到了两个熟人,正是庞敬和蔡攸哲,原来他们正在看街头杂技。

只见那表演者正用头顶杆,走动间杆稳稳的立于头上,围观的人无不拍手叫好,还有一人在做吐火表演。

他先取火一片含在口中,随后又取出书纸之类用口中的火喷燃,只见不久即被全部烧尽。然而,待火熄灭,从灰烬中却取出完好无损的书纸等物,很是神奇。

杂技,起源于先秦“奇伎戏”。秦汉称为“角抵戏”,东汉时期定名为“百戏”。

到魏晋时期还会有来自西域、天竺等地的杂技表演,皇宫宴席之上常常会有这些百戏表演,在这个动荡悲愁的时期,算是增添了些许生活的趣味。

“庞兄,真巧啊。”雨轻下了牛车,走至庞敬身前,又偏头望了一眼蔡攸哲,不禁贴着庞敬的耳边笑问道:“怎么不见蔡兄的那两名侍妾?”

庞敬含笑摇头,“蔡兄又有新欢了——”

话音未落,却见郗遐也走了过来,庞敬微怔,然后小声问雨轻,“崔兄不是回清河去了,那这位又是何人?”

“你应该就是来自荆州襄阳的庞敬吧?”郗遐瞥了他一眼,直接问道。

庞敬点头,又赶忙施了一礼。

没想到郗遐此时提高了音嗓,笑嗔道:“蔡兄,这杂技好看吗?”

蔡攸哲转过身来,面露喜色,疾步走过来,呵呵笑道:“什么风把季钰也吹来了?”

郗遐早在洛阳的金谷园见过他几次面,有一回石崇在宴席上甚为开怀,当即赠与蔡攸哲两名侍婢,也就是桃枝和桃叶。

“蔡兄又是为何来临淄啊?”郗遐微笑问道。

蔡攸哲把目光投向庞敬,嘻嘻笑道:“庞兄心中苦闷,作为他的好友,只能陪着他出来游山玩水了。”

郗遐哈哈一笑,不再多问。

“庞兄,蔡兄,不如我们一起去吃饭吧。”雨轻提议道,然后望向前面不远处的一家小食肆,“今日我请客。”

庞敬和蔡攸哲相视一笑,点点头。

“苦哉。”郗遐靠近她,悄悄问道:“雨轻,你确定就拿这一串钱来请他们吃饭?”

雨轻白了他一眼,也不做太多解释,直接带着庞敬他们朝前面走去,郗遐无奈的摇摇头,慢步走在后面。

当走到那家小食肆门前,雨轻停足,蔡攸哲不解,庞敬却侧身看了一眼这家小的不能再小的食肆,愕然道:“莫不是我们要在这里用午饭?”

“正是。”雨轻说着就先走了进去。

郗遐拍了拍蔡攸哲的肩膀,苦笑道:“既然来了,就进去吧。”说完拽着他们二人走进食肆。

里面不过摆着三四张桌子,一应陈设甚是简朴,雨轻已然选好了位置坐下,还向他们招手道:“快来,该点菜了。”

庞敬倒是第一次来这种小馆子吃饭,觉得新鲜,便也坐下来,笑问:“你常来这里吃饭吗?”

“嗯。”雨轻唤来小二,手指敲打着桌面,慢慢道:“白灼虾,清蒸牡蛎。”

“小的一会端来四碟香醋。”

小二看着这几位贵公子,深感疑惑,但雨轻是这里的常客,能带友人光顾本店,实乃幸事,便转身走开。

雨轻的目光扫过庞敬和蔡攸哲,又用手摸了一下桌面,没有灰尘,满意的点点头。

她含笑说道:“这家小店的招牌菜便是白灼虾了,他们的料理都是用清晨刚捕捞上来的虾来做的,很是新鲜,白灼虾这道菜,是以鲜虾通过白灼之法烹饪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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