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我们为何还要假装找寻《博物志》呢?”阿九小声问道,又环顾四周,深怕有人听去他们主仆二人的对话。
“谁让那只小狐狸自作聪明呢,这样诓骗他,也很有意思,不是吗?”郗遐得意的笑了起来。
阿九点点头,兜了个大圈子,这才恍然大悟。
待陆机他们离开后,张华和卞粹走至书房,屏退了仆婢,掩门之后,张华才徐徐开口道:“玄仁,贾后今日申斥了尚书郎柳铭,贬他出洛阳,柳铭乃我故吏门生,贾后如此行事,分明就是要斩断我的手足臂膀,之前陈英被贬涿郡,我并未表态,今番再次削弱我的势力,已让我退无可退——”
“岳父,皇上不是已经下旨将柳铭迁往昌邑做太守,如此也好。”
卞粹稍顿了顿,继续道:“依着您的意愿,调离洛阳,去往昌邑也许是最好的选择,此地居于临淄和琅琊之间,他可以试图靠近齐王和琅琊王,为我们打探消息,不管今后局势如何发展,我们总要给自己留些退路。”
“也只能如此了。”张华眯着眼睛,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慢道:“拥护齐王的老臣不在少数,但琅琊王的野心也不小,从上次洛阳令之事就能看出.......”
“至于东海王看似平静,实则他颇有城府,本来他不过为区区高密王世子,因参与了讨伐杨骏,受到贾后的重用,才得以加封为东海王,恐怕在洛阳他早已安插了自己的眼线;而成都王,有乐令在,他自然也省去一些麻烦。”
“岳父看得通透,不过目前势力最大的应该还是齐王,所以我们可以先将棋子投在他的阵营,以观后势。”
张华喝了一口茶,点头道:“先让柳铭去试探一下齐王的态度,若贾谧畋猎遇袭真是他背后做的手脚,那么就能证明他已经开始谋划对付贾后了。”
卞粹想起方才厅上之事,便问道:“岳父,今日陆士衡前来拜访,所为何事?”
“陆士衡大概也猜到了一些事情,他对赵王也未必是忠心辅佐,无非是暂时依附于赵王,江南士族何曾有过真正的臣服,我看陆士衡的堂弟陆玩倒是个有主意的人,平时话也不多,也少与北方士族交往,不过却能结识阎维,岂不是有些手段?”
“嗯,陆玩方才还教诲了望之,是个行事稳重之人。”卞粹说到望之,便轻叹道:“这门亲事还真是让人高兴不起来。”
赵王府原是大将军曹爽的府邸,入住之后也并未再扩建屋舍,所以郗遐拿到的那张结构图就是如今赵王府的全貌,经过一夜的仔细审览,还是让他发现一处特别的设计。
次日,郗遐径自来到赵王府,唤来那位管事老者,与他颇有兴致的说起前朝旧事。
“台中三狗,二狗崖柴不可当,一狗凭默作狙囊。昔日大将军曹爽身边有三个智囊,其中一人叫邓飏,对了,邓管事跟他同姓,还真是巧了。”
老者面色阴郁,良久不语,跟在郗遐身后,穿过游廊,走至一间琴室门口。
郗遐停步,笑道:“邓管事,赵王妃喜欢听琴,府里的琴师貌似比宫里的水平还要高超哪。”
“王妃娘娘平日里也喜欢收集古琴,这间琴室没有王妃的允许,闲杂人等是不能进入的。”老者躬身禀道,目光里闪过一丝惶恐。
郗遐轻笑一声,随意推开房门,又回望那老者,开口道:“事后我自会给赵王解释,邓管事跟我来便是。”
“不,不可如此........”老者根本无力阻拦,神色不安,疾步走进去,死死盯住郗遐的每一个小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