愧于自己,这是陈氏的家训,一直挂在陈氏的墙壁之上,也挂在陈氏所有人的心中。”
“我父亲记得,我和我的兄弟记得,我的儿子和他的兄弟们同样也会记得。”
“若有人觉着陈氏问心有愧,安国君府邸的大门随时敞开。”
“若真的能够指出陈氏的错漏,陈氏上下自刎于门前!”
这话说的很重,甚至天下没有几个人敢说这样子的话,因为人总是会有一两件做错了的事情。
可陈氏不同。
陈氏的三代人至今为止,没有做过问心有愧的事情,哪怕有错漏,也会认错、弥补,已然问心无愧。这是古时候至人才能够做到的事情,如今的陈氏中,陈野和陈慎已然做到了。
整个空荡荡的朝堂上,只剩下了陈慎站在那里的身影,以及他开口说话的声音、
这显得他的声音是那么的坚定、那么的纯粹、那么的刚正不阿与一身正气。
这便是陈氏。
那诬告陈氏、诬告陈野的人也是不由得叹息一声:“整个秦国,不,整个天下间,能够说出这般话的人,能够有几个呢?”
他上前一步出列,跪伏在地上:“臣请还陈氏一个公道!还陈氏一个声名!”
有些时候,事情没有发生是因为缺少了一个带头的人。
而此时,这人一旦开口,其余人纷纷上前出列附和。
“臣请还陈氏一个公道!还陈氏一个声名!还安国君一个清白!”
呼喊声如同山崩一样,倾袭着人们的耳朵,坐在最前方的几位对视一眼,最后由赢疾站了出来,他的神色肃穆异常,看着那被士卒扣押住的人没有丝毫的犹豫:“拉下去,押住,仔细审问!”
“王上说出诏书的时候,我等就在身边。”
“我为赢姓之人,为宗室弟子,为王上的亲弟弟!”
“我有什么理由欺骗大家呢?”
他叹了口气说道:“好好审问,看看背后是不是有什么人在作祟!”
而人群中,某些人则是暗暗地低下了头。
显然这件事情的背后并不是那么简单,而背后的人也并不是想要瞬间击垮陈野,毕竟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
安国君府
陈慎看着坐在棋盘面前,慢悠悠下棋的陈野,有些无奈:“父亲,都什么时候了,您还在下棋?”
“这一次的弹劾虽然没有成功,但那个总是留下后手的人是绝对不会坐着等死的。”
“日后必定还有出手的时候。”
陈野却是不急不忙,笑着说道:“那又怎么了呢?”
“你爹我问心无愧,所以不害怕那些人来查、来询问,更何况,我是国相,除非是有陛下的诏书,否则谁敢轻易闯进安国君府?”
“有些事情啊,不是急就可以做成的。”
陈野叹了口气,没有因为这个“事情”着急,反而是因为陈慎的性格真的有些着急了。
“你的性格还需要忍一忍,磨炼一番,否则无法成就伟名啊。”
陈野明白这一任的秦王坚持不了多长时间了,当然更加清楚下一任秦王嬴稷到底是一个怎么样子的性格。
那是一个多疑到了极点的人。
即便是自己最喜爱的范雎也无法让他完全相信,他若是说完全信了你,那就是在欺骗你了。
陈野抬起头:“你看看陈瞻就不着急,苏秦张仪也不着急,赢疾司马错也不着急,那你在急什么?”
陈慎看着陈野,有些无奈:“关于父亲的消息,我总是关心的。”
“只是如今其他几位都没有表明态度,不如我.....”
陈野摆手:“把你脑子里那些没用的东西全部都是给我忘掉,他们也是在等。”
他将一枚棋子放在某个位置,眨眼之间棋盘中已经死掉了的大龙瞬间再次活了过来,并且生龙活虎。
“要稳坐钓鱼台,就要等。”
“要不了多久就能够看到司马错他们几个人的动作了。”
陈慎看着依旧悠闲的自家老爹,无奈的扶额叹气,之后被人叫走了。
而陈慎走了之后,陈野的脸颊上带着带着些许无奈的、没有恶意的嘲笑:“唉,这个儿子啊,整天比我这个当爹的都要操心。”
“只是......”
陈野幽幽的望向远方:“背后的人,到底是谁呢?”
其实所谓的“背后”的人,陈野已经知道是谁了,毕竟前些年那所谓的“攻陈之盟”成立的看似小心翼翼,但没有躲过他的眼睛。
可是陈野不相信。
不相信仅仅凭借这些人就能敢在这个时候攻讦自己。
而且.....
那日嬴驷召见他们这些人的时候,最后留下了赢疾,又是与赢疾说了什么呢?
这几日,除却赢疾进宫见了嬴驷之外,其余人可是都不曾进宫啊。
嬴驷当真不知道这几日的风波么?
还是说,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怀疑在他的心中生根发芽,几乎要成长为茁壮的大树了。
惠文王更十四年的冬天比年的冬天都要更加的寒冷,雪早早的就在咸阳城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