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墨兰心想着应该是自己进来的时候,她家姑娘听到外面丫鬟婆子走动的动静小了,故而猜到她到。
正想着呢,又听她家姑娘还猜中她今早去了一趟河西,她又不由一乐,脸上哪还有什么严厉的神情。
要知道连姑爷都不知她今早还去了一趟河西,她家姑娘就先料到了,不愧是她家聪慧过人的小小姐。
从门口进去,周墨兰就见她家姑娘又坐不住了,只穿着薄薄的小袄,还敢往掀起门帘子的门口而来。
“快回去坐好了,门口风大。”说着,她自己后退出门槛,免得自己身上还有寒气会激着自家姑娘。
周半夏见状苦笑摇头,但她心知她要再向走一步,她兰姨绝对又会退后两步,并且连斗篷也要到门外解下。
她索性就捧着肚子回到原地,问起她爹娘是不是预备明日邀请林大夫等人一起上家里吃个便饭。
这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周墨兰便提起那边已经安排妥当,请大厨和食材采买等一应事宜自有周管家会打理。
就连邀请客人明日到来的请柬,也是事先备好了,今日午时之前必会送到各家各府,让周半夏无须担忧。
周半夏倒不担心自己娘家连个践行宴都办不好,再则,她爹也不可能邀请很多客人明日上家里吃饭喝酒。
无关邀请的客人多了,开销是不是更大了,意思意思邀请几家来往密切的热闹一下就可以了。
人多嘴杂。
男宾还好说,女眷又不一样了,没得来个不知礼的妇人回头在饭桌上冒失的什么荤话都说出口。
有些妇人,和她娘亲的心直口快还不一样,她这个娘再如何心直口快,俗粗的荤话就从不会从嘴里吐出。
可有些妇人,如她那个大姨。
她那个大姨也常在外说自己有口无心,但有几分是真的心直口快,还是故意为之就不好说了。
据她大姐所说,她们这位大姨就时常心直口快到当众将别人隐私大肆宣扬,什么荤话都敢模仿出来。
她爹就不可能会邀请这位大姨子两口子明日上门,更别说她那位姥爷姥姥舅舅舅母表兄表嫂谁的到来。
若是他们中谁谁明日当场装疯卖傻装喝多了,哪怕不是说些俗粗的荤话,哭一哭让她爹原谅什么的。
能恶心死人。
“……先不急着过去,连你大姐,你爹娘担心她有双身子被冲撞,还是等明儿和慧姐儿她们一道去好了。”
周半夏欣然应下。
这个道理,她还是明白的。
别说她如今挺着个肚子,即使没有怀孕,明天这个践行宴,她也不好亲自大大咧咧地跑去帮她娘张罗。
时下,出嫁的姑娘再回娘家就是客人了,她可以私下帮衬,却不能越矩,免得别人还以为她娘家没有可用的人了。
尤其是这个节骨眼上,齐府这对堂兄妹去吃的是践行宴,又何曾不是实地考察一下她家家风如何。
抛开这些事情不提,周半夏赶紧言归正传,让周墨兰看一下路线图的同时,说起了自己想要的想法和计划。
为了更方便与叔父他们往来,从清河村到周家村,她打算沿途购置三五个庄子,将庄子设为落脚点。
之所以说购置三五个庄子,是庄子不好够买,不是缺钱,她手上如今闲置的现银还是有不少的。
不说她师父那笔嫁妆里面收到的商铺租金,以及之前各处庄头送来的近一年收益,作坊这边也是每月有不少进账。
何况好几处像京城那边原先嫁妆单子就有归还的商铺,明年的租金,她三哥此次就带来了交给她了。
论现金流,到目前为止,清河县第一狗大户赵三爷都不一定有她手头宽松,她即使不提,她兰姨其实也心知肚明。
只是在不缺钱的同时,不是她想买就能买到庄子,除非有人离开本地不会再回来,或是落魄到一定程度不得不出售。
但后者,从古至今,置业都是家族兴盛的象征,卖田卖房无异于败家,家败,不到迫不得已,极少有人家会转让田庄。
像这个古家庄,还有赵三爷入手的那个吴老爷别院,也就他们都不在世了,轮到儿孙不成器,扛不住了,卖了。
但也很被人看不起的,古家还好点,儿子多,分到古家庄产业的古家子志不在此,拿到银两去换商铺了。
吴家子就实惨了。
如今清河县大名鼎鼎的第一败家子,除了吴家子就无人能与之齐肩,这位吴家子就已经彻底成了反面代表人物。
谁家府上儿子要乱花钱,当父母的就说了,你要想成第二个吴家子,老子/老娘的还不如早点把你打死了。
周墨兰听得差点被呛到,她连忙一边将手中的茶盏给放回原处,一边表态她家姑娘的想法极好极好。
银子放着生不了崽,她家姑娘也不可能为了赚几个利钱去放印子钱,还是换成田庄或是铺子的更为妥当。
当然,主要是,若是她家姑娘只靠庄子铺子收益进账过日子,又是一回事,这不作坊那边收益应该还很不错。
想到她家姑娘又推陈出新的,赶在这个腊月推出了应对年礼的限量版礼盒,周墨兰看着周半夏的目光可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