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师叔家这小丫头,倒是挺会装乖巧忽悠人,但和他家这位鼻祖相比,差大了,小学都还没有毕业。
他好像更理解齐师叔为何让掌上明珠低嫁了,他要是有个像他媳妇的宝贝闺女,若不招上门女婿?
还就给孩子找个像他媳妇一样低嫁的人家再合适不过,最起码如赵大人一般违背誓言纳妾的问题会极少出现。
要知道女人善妒,就是犯了七出之罪,还在休妻范畴内,但他岳父,包括大江在内,就绝不会犯此错误。
实在是代价太大了。
他岳父就一门心思给两个姑爷做表率,连家里婆子挑的都是长得只能算不寒碜,齐师叔岂能不知何意。
先生虽无妾室,至今却还有通房,岳父要比先生正经多了,而且岳父在子嗣上的思想观念还是比较开明的。
当初周家老太婆嫌弃岳母连生三个赔钱货,岳父可稀罕闺女了,半点都没有觉得闺女有什么不好。
甚至以时下老少爷们的观念里,媳妇又一再的生了第三个丫头片子的时候,岳父可疼惜这个小闺女了。
如此不重男轻女的公爹,又拿得起放得下把自己一家人过继出去,又少了四十五子方可纳妾之前塞通房丫鬟的风险。
别说,钱财,虽未先生一般的壕,但齐师叔也不缺,抛开家境贫困,大江这支潜力股还就是不是一般的良配。
说是家境贫困,其实也是相对而言,比不上他们高门大户,但他岳家有田有铺,殷实还是算得上的。
再则有他媳妇这个孝顺闺女在,大江又明显和赵大人不一样,他大小也算得上是周府四少爷,身后有先生。
更妙的是,岳父爱财不贪财,不攀附权势,人品连先生都赞不绝口,常言他家夏儿秉性高洁,多少随了父亲。
再岳母,即使某些时候拎不清,奈不住听话啊,他这个岳母就不止听岳父的话,还听儿子和三闺女的话。
很有意思的,被儿子闺女一顿掰扯,这回给娘家的年礼,她就主动不回娘家了,只让管家送过去就行。
据小河所说,前两天他那个姥姥还说他那个姥爷老寒腿起不了炕,结果岳母就大聪明的当场问找上门的大侄子。
——我又不是大夫,找我干啥?甭想我请大夫啊,你爹他们当儿子的干啥用的,再不济,不是还有你们!
此等人家,何惧之?
何况齐叔叔的闺女还能差得了嫁妆,再无法和他媳妇的那笔不菲嫁妆相提并论,有铺子有庄子也足矣衣食无忧。
再一个……顾文轩若有所思地瞥了眼和周墨兰交头接耳的林大夫,他两口子欠林大夫的人情大了。
虽不是很清楚先生为此会付出什么代价,但这份人情足矣他两口子在一定的时候维护齐师叔的儿女。
齐师叔才是善于筹谋的一把好手,这一局,无须先生指点,不管这门亲事成不成,他实则早已落于下风。
输了!
“你觉得小姑娘如何?”
待林大夫和周墨兰等人离开,周余江也回了外院,周半夏赶紧趁自己两口子身边无第三个人在场询问顾文轩。
顾文轩佯装酒的后劲来了,先回房躺一下的同时还在琢磨在这一场注定是输局中如何最大利益。
冷不丁的,他媳妇儿倒是非常难得的稳不住了,他一时没有多想的脱口而出,“大江会被捏手心。”
“……”
“哈哈哈……”顾文轩撸了把周半夏的脸,“不看大江回外院之前,脸红的一直都消不了?”
“你的意思大江看中了,不是反应过来不好意思害羞,而是慧姐儿入了他的眼,有点头的意思?”
“对头!”顾文轩好笑的将不小心拉下媳妇的发丝给别到她耳后,“大江要是无意,他即使陪同她们去了书房?
他不会多待,更别说出来之后,还生怕我们问他什么的落跑了。你要好奇的话,找陪他们进去的丫鬟打听一下——”
“不用。”周半夏连忙摇头,“没必要,问多了不好。大江这孩子,你能确定大江是相中慧姐儿,不是连姐儿?”
开什么玩笑!
顾文轩忍俊不禁的,睨了眼媳妇,“大江不喜不稳重的小姑娘,长得再好,唧唧喳喳的,他都不会看上。
不得不说齐师叔这个宝贝疙瘩很善于观言察色,只怕你娘这两天在人家小姑娘面前把大江的底儿都给曝了。”
不是“只怕”,既然人家小姑娘知真正的来意,就她娘好哄的,是肯定什么都说了,什么都被打听出来了。
“再则,你或许会觉得,相对而言懂医的小姑娘更适合照顾大江,但大江,你别看他常说找个孝顺的就可以了。
其实他很挑剔,赵二伯那个小闺女,人家小姑娘哪儿不孝顺?他们家不止有布庄,还有针线房。
赵二伯的衣袜,不就他家这个小闺女时常亲自缝制准备,大江不可能不知这一点,不是说不想定亲?
他不说原因,以我对他的了解,多少还是能看出大江嫌人家小姑娘性子不够圆滑,当不好长媳……”
那肯定的,别说大江,她这个当三姐的也觉得不合适,自己的娘亲已经不合适主持中馈,长媳自然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