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秀才也很想问两个小兔崽子出来那么快干什么。
今早他还一再叮嘱不能快,不到最后一刻不要交卷子。
于是,他扣着时辰,可到了考场外面时,不止这两个小兔崽子,剩下的四个小兔崽子也早跑回去了。
“太不像话了,你们说你们急啥,把夫子都落下了。
一个个都把答卷默写出来?戒尺呢,谁藏起来了?”
顾文轩六人齐声而笑,飞快入座,开始默写最后一道大题的答卷。
至于其它试题,周秀才不作要求。
只要知道个大致,不管明日是否在榜上,今晚一个个还得给他温习。
真要整套试题的作答全部默写出来,太费精力不说,也少了专门温习应对后天主考法令题的好时机。
顾文轩又是第一个默写完毕,周秀才明面上板着脸接过纸张看着,实则还没看完一篇文章已乐上了。
他就知道,在回来之前听说大题是——“请必无归,而造于朝。”,他就心知这倔小子第一场稳了。
看完了,周秀才也不急着开口了,让顾文轩去温习法令题题集,继续静等剩下五人陆陆续续上交的答卷。
随后,趁着还不到宵禁时辰,迅速让候在书房的长随带上六人所默写出来的文章,跑一趟他大舅子那。
摊上这么一个妹夫,白举人连晚饭都没法子安心吃,见到人也不敢耽误,立马放下筷子看文章。
真是看。
批阅肯定来不及了。
他要敢耽误到宵禁,让人回不去带不了话,妹夫又一准要割席断交,不得了了,老妹和侄女又上门了。
交友不慎啊。
这几日就天天拿长平(周秀才独子周童生)今年参加院试威胁他了,说不去清河村住个把月指点外甥就让老妹来请。
周半夏和顾文轩此时还不知周秀才又磨得白举人,县试结束后要去清河村住些时日,指导参加府试院试的学生了。
有关法令方面的题集,不是周半夏自夸,出了麒麟子的老赵家收集到的法令题题集都未必有她准备的齐全。
不提钱夫人和高府所赠予的学习资料,单单她托张大壮私下找高府族学收集到的法令题题型就非常齐全。
是以,在得知大梁科考从县试到殿试均有法令题出现的情况下,顾文轩在复习时就有意分类归纳。
如今他手上就有自己归纳整理出来的一套有关法令题的题集,且还借空间里面的打印机复印了一套。
但复印本并不适合出现在第三个人眼前,就将原件以及有关法令题的笔记,全部交给大江和立哥儿温习。
至于其他三位同窗,每人学习侧重点不同,且相关书籍早已在入住当天搬到前院大书房,足够他们翻阅参考。
与几位同窗话别,顾文轩就什么都不管了,考完了还对什么答案,立马回东厢房进内室开始温习。
即使有些临时抱佛脚的意思,但多瞄一眼就代表着可以多一分印象,更有利于加深记忆,可以的。
周半夏非常赞同顾文轩此举,见他已经全神贯注地翻起题集,就先去了对面西厢房。
西厢房里面也是独有大江和立哥儿在全神贯注温习,她爹娘也与其他人一样怕打扰孩子学习,避开去了正房。
此时城里已经宵禁,无法出门转转了,正房那边就聚集了以她大爷爷为首的亲友团。
不敢大声说话,但也不耽误他们唠的正起劲。
他们这些人,包括小河在内,有一部分人要等明早发榜会先回去一趟,到傍晚了再一起赶回来。
像她爹和公爹就会回家处理些家事,到傍晚了再一起赶回来,好等第二天天还没亮送儿子去考棚。
给大江和立哥儿再多点上两根蜡烛,周半夏也不敢打扰他们,悄然退出西厢房,找了书童知明,让他多看着点。
像前院三位考生,她不适合露面,只能让知明帮忙多看着点,别在蜡烛、炭火和吃喝上面怠慢了人家。
翌日。
县衙门口一侧的榜谕处,准时在巳时之前贴出红榜了。
榜前,到处都是仰望着的人头,一个个忙着对照上面的浮票序号和号舍编号。
顾二柱他们也来看榜了。
依然是顾二郎率先找到自己弟弟、大江、立哥儿,以及其他三人的浮票序号和号舍编号,全在榜上。
榜前人挤人,人声鼎沸,找着了,他就拳头向上打暗号——全中了,嘴里还不忘喊着借过,带其他人撤离榜前。
顾二柱当代表问道:“全部?”
“全部!”
听到他们父子两人这一问一答,其余人也跟偷了油的老鼠似的,乐滋滋的不敢显摆,赶紧回小院儿报喜。
听到第一场正试,六个考生全部在榜上,周秀才淡定的很,一点儿都看不出方才还在前院捻须着踱步来回。
他就一脸从容的微微颌首,道了句,不得大声喧哗,让他们继续温习课业,你们该干嘛,干嘛去。
顾二郎忍笑。
很快的,他忍不住了。
“大哥,我排第几?”
从榜前离开到这会儿,居然一直无人问他这个问题,不曾想还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