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这个老虔婆,这么多年脑子都用在算计和害人上,连这点小事都想不明白。”
“你……”大巫婆被我气得倒喘着粗气,呼哧呼哧半天说不出话。
“苏伊家的牛羊没有受到影响,当然是因为他们父女俩被你们赶出村子,远离了已经被传染的牲畜,自然能躲过一劫。”
“溟蟥这种阴毒的小东西,除了用特殊手段根本没法完全消灭。哪怕它当时寄生的宿主死了,也能立马换下一个,所以生生不息,直到附近的牲畜都死光为止。”
“你们发现不了它的存在,就认为是妖邪降世,山灵怪罪。早知道你们村子的人都如此愚昧无知,当初溟蟥还不如寄生你们这帮人,死了干净。”
这回面对我肆无忌惮的嘲讽,村民们再也说不出半个字,陷入一片茫然当中。
只有大巫婆一脸铁青的瞪着我,那样子好像要把我生吞活剥。
我丝毫不在意,继续给这场燃起来的大火添柴撒油。
“你们不要忘了,害死苏伊的人是你们,我跟她素不相识,她也不会害我这个无辜的人,我没必要弄这一出把戏来骗你们,那对我能有什么好处。”
“对不起。”桑卓突然双膝跪地,捂着脸大哭起来。
“苏伊,我不配做你的朋友,我没能拦住他们,是我们错了,是我们害了你。”
“桑卓,你胡说八道什么!”她旁边的中年男子厉声怒斥,“不管怎样,她还害死了你的哥哥,她就是个害人精,我们没有做错!”
“就算牲畜不是她害的,那那些接连不断的天灾怎么解释。”大巫婆还在垂死挣扎。
“天灾自然有它的自然规律,这不是人力可以控制,这都二十一世纪了,大巫婆你连这都还不知道吗?”
“这个姐姐说的没错,地理课的时候,老师也是这样告诉我们的。”村民中有个小男孩稚气的声音响起。
“多吉,你小小年纪懂什么,别在这胡言乱语!”大巫婆有被拆穿的窘迫,只好板着脸用愤怒继续维护她的威严。
这个叫多吉的六七岁男童毫不畏惧,澄澈的目光坚定的盯着她,掷地有声的开口。
“我就是懂,我还知道,你们就是错了!”
又转头看向自己表情凝重的母亲。
“阿妈,是你们做错了,你们因为自己的无知残害了那个无辜的苏伊姐姐和她的阿爸,你们都是凶手。”
中年妇女听到儿子这么说,好像再也绷不住内心的悔恨,身体剧烈一颤,蹲在儿子身旁用捂脸哭泣。
“苏伊她一直很善良。有一次我们在草场上遇到狼群,是她替我引开狼群,让我先走,可在她被活埋的时候,我却没有站出来。”
桑卓满脸悔恨,拽了拽她阿爸的手臂。
“阿爸,哥哥的死不是苏伊的错,你别忘了,五年前一斧头砍下阿黄脑袋的,就是哥哥。苏伊只是在替她的小狗复仇。”
铁血强硬的汉子在这一刻红了眼眶,嘴唇蠕动半天,也说不出半个反驳女儿的字。
众人一直坚信的正义之举在今天先是被我揭开了真相,又被一个年幼的孩子肆无忌惮的说破,一时气氛有些凝重。
所有人怔怔站在原地,只能听到高原呼啸而过的风声席卷上苍穹,仿佛那年苏伊的哀嚎。
而大巫婆大概是知道自己从此以后威信地位全无,气得嘴唇酱紫,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我都怕她下一秒就会晕厥过去。
我冷眼看着她,这个人恐怕到现在都不愿意承认自己的罪孽,或者说她明知道那样是错的,但为了自己所谓的神性和威望,她还是会那么做。
“那现在,我们怎么办?”宋卓的父亲终于懊悔地垂下了肩膀,双眼里全是红血色,期盼的看着我。
“我儿子已经为他做过的事受到了惩罚,可我仅剩的女儿桑卓,她没有参与当年的事,你们能不能想想办法,求苏伊放过她。”
多吉的母亲也站起身来,调转方向跪在我和陆知君面前。
“我们自己犯下的罪孽,我们自己承担,我愿意去死。但是你可不可以求求苏伊,放过我的孩子,他什么都不知道,他今年才7岁。”
“阿妈……”
我摇了摇头,我并不能做下任何保证。
“我也不知道她会做到什么程度,但我会尽量劝她不要牵连无辜的人,至于你们其它参与过的人,我们不能管也不会管。”
话音刚落,好几个村民直接瘫软在地上,神色惊惶,大声哀嚎。
“怎么办,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啊,我们只是听从大巫婆和村长的命令......”
“对啊,我们又不是主谋,我们只不过是被人蒙骗了,她去找大巫婆就好,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嗬,这会儿推脱责任倒是快。
我冷眼看着这群人像跳梁小丑一样,妄图推脱自己的罪责。
手长在自己身上,人也是他们自己去打的。纵然他们因为恐惧认定苏伊是怪物,那么苏伊的父亲又做错了什么。
他不过是个老实巴交的牧民,不过为了保护自己的女儿就被这帮人活活打死,现在又在这里装什么无辜。
还有阿黄,它只是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