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曼娘被长栋的护卫押着无法动弹,嘴上却狂喷不停:“你们盛家的全都是王八羔子!你们害死我丈夫,赶走我儿子!盛长柏,你做了这么多就想自己霸占盛家的产业吧?你个贪得无厌的小人!我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长柏怒不可遏地回怼:“当初我去甜水巷找你们,本就是要把你们母子女三人带回盛家,是你自己带着你儿子逃走,如今倒怪我?”
朱曼娘:“谁不知道你是为了抓我们回来邀功?你抓我们,再把我们母子像我女儿那样送去宥阳处理掉,你和你的儿子就能霸占整个盛家!”
“胡言乱语!”都说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长柏这么一个纸堆里爬出来的骄子在面对朱曼娘这种泼皮无赖时反而无计可施,被气得七窍生烟,除了喘着粗气怒目而视,竟一时间找不到言语来反驳。
老太太和海朝云同时捕捉到了朱曼娘言语间的漏洞,两人对视一眼,老太太说:“贼妇人胆敢行刺朝廷命官,来人,把她押到我院子里,牢牢看管起来,闲杂人等不得随意接近。明日一早,送去开封府,看她还猖狂不猖狂!”
言罢,老太太示意长柏来到近前,俯首在他耳边说:“家里恐怕有内贼。你速去澄园找顾侯借一队可靠的人马,把盛府从里面围死。记住,连狗洞都不可放过!”
长柏瞬间意会,亲自策马去往侯府要人。
明兰听说后急得不行,可她身上戴着孝,不好亲自回娘家,于是把狼牙和小桃都派回来给老太太差遣,石头也自请了顾廷烨的准许,带队来盛家帮忙。
很快,盛家的各个出入口都被顾家人马守死,完全不允许进出。
夜里,盛老太太的院子里断断续续传出鞭打声以及女子哀嚎哭求声,每隔半个时辰就有人端着沾血的刑具出来清洗,看得着实渗人。
第二日天不亮,石头的人马就在一个狗洞边抓住一个试图逃出家门的女使——彩环。
人被押送到长柏面前时,他震惊极了:“你?居然是你?!”
彩环:“公……公子……不是我,不是我!”
长柏:“不是你?那你大清早的钻狗洞干什么?昨日我就已经明令禁止出入,你有什么急事非得这个时候出门?”
彩环:“奴婢……奴婢的娘死了!奴婢要赶回去奔丧!”
海朝云对长柏道:“官人休要听她胡说,一年前她老娘死时,母亲曾给过她五两银子办丧仪,这事整个盛府的下人们都知道,怎么可能现在又死一次?”
长柏恶狠狠地看向彩环:“刁奴还敢撒谎?”
石头躬身道:“二哥儿,让小的们帮您撬开她的嘴。”
长柏点点头,彩环便被带走了。
仅仅半刻钟,一份墨迹未干的供词便呈送到长柏面前。
他捏着供词,看得咬牙切齿:“彩环果真是去通风报信的!”目的地正是王家……
事情要回溯到盛家全面发迹之前。
彩环作为打小就被买入葳蕤轩的贴身丫鬟,被王若弗放在刘妈妈身边带着,既是让刘妈妈管她、也有培养她作为接班管事的意思。彩环对此心知肚明,自觉前途无量,早早地就想表现出高门管事的姿态,于是经常在一些要事大事中强行表现,但却屡遭刘妈妈驳斥,王若弗也经常顺着刘妈妈的话数落她。
有一日,刚被刘妈妈训斥完的彩环躲在角落大哭,正巧被来盛家闲逛的康王氏碰见,康王氏耐心地听完她的哭诉、一针见血地指出刘妈妈就是在嫉妒她、刻意打压她。彩环得到了王家嫡长女的全面认可和支持,重新燃起斗志和信心,同时,也生出了对刘妈妈的无限怨怼。
为了尽快扭转自己在王若弗面前的形象,彩环开始主动接触康王氏,希望可以从主母的嫡亲姐姐这里获得更多招数,以期制衡“心胸狭隘”的刘妈妈。
其实,王若弗和刘妈妈确实都有尽心在培养彩环,否则,盛家那么多秘辛根本不可能让她知道。只是彩环年轻气盛、着急出头,做事经常顾头不顾腚、绸缪也多有漏洞,刘妈妈责骂她也是磨砺、鞭策的意思,毕竟彩环做的是丫鬟、不是小姐,难道还要细心哄着才能培养成才?
然而彩环理解不了刘妈妈的用意,康王氏在她心中种下的嫌隙很成功,她不仅对刘妈妈产生怨怒,连带着对王若弗也日渐离心。在一次次对比中,彩环逐渐发现,也许康王氏才是自己的伯乐,只有她才能给自己施展的舞台、让自己的价值真正被人认可,再后来,她干脆直接听命于康王氏,帮她打探盛家的消息。
这个事情很快就被刘妈妈发现了,从此,她更加刻意地排斥彩环,并暗中寻找其他女使作为弟子培养。然而,还没等到她物色好新任接班人,盛纮突然暴毙,王若弗丢了魂似的日日痛哭,康王氏以前所未有的姿态全面登临盛家,彩环也跟着抖落起来。事情发展到刘妈妈无力转圜,只能从此守在王若弗身边装聋作哑。
原本以为盛家从此就这样一路走下去了,没成想,在盛纮死后的第三个月,事态再次发生反转,盛家子女齐心协力查出了真凶,康王氏被盛康两家合力制裁、最终病死在内狱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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