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兰拉着王若弗的手叹气道:“是不能,可这夫妻的情分也就越发淡了不是?母亲,您听我一句,若父亲回来,您一句话都别说,只躺在床上装病,让长柏去跟父亲说。”
大娘子不乐意道:“那怎么行!你父亲回来,若我不在,那不是便宜了林栖阁的贱人?”
“您都说了他们这回犯下大罪,有二弟铁面无私,林氏一家还能得着什么便宜?二弟是马上要入朝为官的人,他说的话,父亲定然更听得进去。”
华兰第三次提到盛纮,王若弗终于起自己还有个官人下落不明,紧张问道:“对了,我让你去打听你父亲在宫里的消息,有没有结果啊?”
“母亲,您总算问到点正经事。我让文绍四处打探了,一点风声都没有,就连我公公老伯爷也不清楚。”
大娘子更紧张了:“那……那你婆家没为这事为难你吧?”
华兰眼神闪烁:“公公什么都没说,婆婆就多少讽刺了两句,没事的。”
大娘子侧目:“你婆婆向来爱刁难你,平常没事都要让你站规矩,如今我们家出了这么大的事,她就只是讽刺你两句?”
华兰低下头:“哎呀……顶多就是花点钱买个清净,不碍事的。”
大娘子一看她这样子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整个脸瞬间垮掉,凄凄惨惨道:“我这是走的什么霉运……郎君,凶吉未卜;姑娘在婆家受气;儿子,像个老爹一样处处管着我……我这日子还怎么过呀!哎呀!我怎么这么苦啊!”豆大的泪水嘀嗒滚落,倒在华兰怀里哭天抢地,声音比哭丧的只大不小。
“母亲小声点!”华兰好气又好笑,抱着王若弗不停安慰……
第二日傍晚,盛纮被东荣搀扶着回府时,王若弗正带着华兰如兰在葳蕤轩对着观音、孔圣和元始天尊三跪九拜,听门房报说主君回来了、在老太太那,立刻手脚并用地奔去寿安堂。
盛纮正向老太太款款行礼,突然被一声撕心裂肺的“官人!”霹得心神俱震,母子二人看向门口,王若弗一手拉着一个女儿狂奔而来。
看到活生生的官人回到家里,大娘子近乡情怯地在两丈开外顿足良久,仔仔细细上下打量盛纮,好不容易又憋出一声爆裂苍穹的“官人!”扑到盛纮身上嚎啕大哭。
“我这不是在做梦吧!官服俱在,胳膊腿俱在,天尊菩萨保佑,盛家祖宗显灵了呀啊啊官人!”鼻涕眼泪抹了盛纮一身。
盛纮难得宠溺地拍拍她的后背:“好了好了,快去给母亲请安,揪着我哭天抹泪的像什么样。”
王若弗这才收敛哭相给盛老太太请安。
一家人简单叙完话,老太太便让盛纮带着王若弗回葳蕤轩了,关于宫里发生了什么、关于昨天家里的事,她一句都没问、一句都没说。
明兰站在老太太身旁从头到尾安安静静,老太太几次用余光瞅她,发现她表情都没什么变化,等盛纮几人走远了,老太太忍不住问道:“明儿,你不好奇你父亲为何留宿在宫中?”
“若是喜事,必定一进门就说了。我看父亲形容憔悴,面带愠怒,约摸着不是什么好事。可官服官帽都好好的,也必定不是什么大事。父亲既然不愿说,那就别去问了,免得惹他不快。”
老太太点头:“不错。只要与盛氏一族兴衰无碍的,说与不说,随他。”
上一世,听到老太太说这话时,明兰是真心觉得祖母就是这么豁达的。可这次,当她仔细去看老太太的神情时,分明感受到了一丝失落。
是了,自己费尽心血拉扯大的儿子,纵使没有血缘,却也倾注了那么多年的真心,怎么可能全然不挂怀?
老太太应该是对这个儿子十分失望的吧。
当初盛家几乎败落,是老太太为盛纮保驾护航、绸缪前程,才有如今光景。可盛纮一朝得势,全然忘却嫡母恩情,心里只记着自己儿时做庶子的苦难,把所有真心都倾注在林噙霜身上。这和顾家那群忘恩负义的人又有何不同?
思及此处,明兰更觉得自己没有提前告知这场灾祸是对的。盛纮需要被敲打。
……
葳蕤轩。
盛纮坐在塌上,被妻子和两个女儿拱卫着,心中感觉踏实无比。
大娘子抓着盛纮一个劲地关怀:“官人饿了吗,我去让小厨房多做几道菜来可好?官人渴了吗,我让人热壶酒来可好?官人要不要洗漱?官人……”
盛纮微笑颔首:“都好都好。”
这时,清风堂的羊毫来报,说二哥儿求见。
“好好,柏儿也来看望父亲,快快让他进来!”大娘子喜眉笑目。
华兰伺机站起,扶着大娘子道:“母亲,您忘了,郎中要您按时服药按时休息,现在该去躺了。”
大娘子连连摇头万分不愿:“不用,不用,让我多陪陪你父亲……”
华兰拉着她的胳膊瞪大眼睛:“昨日的嘱托您都忘了?要想以后好好的,现下就得按时吃药按时休息!”
大娘子这才想起华兰前夜唠叨一整晚的嘱托,咬咬牙,对盛纮道:“主君,我得先去吃个药。”
盛纮疑惑:“为什么要吃药?”
大娘子满肚子牢骚要发作,愣是被华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