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这不可能,我们祖上是开国功臣,我们家有太祖赐的丹书铁券,就算……就算皇帝震怒,也不能拿我们怎么样!”
“没错,大哥哥,你莫不是病傻了?我们这样的人家,怎会完了?”
“大嫂嫂家里可是皇亲国戚,就算煜哥有什么言语不周,官家也会看在皇后的面子上……”
顾偃开笑起来:“你们一个个,还在白日做梦。要不是官家仁慈,念着我们顾家祖宗、念着皇后,你!”他用力指着顾廷煜的脑袋,“还有你!”他又指向小秦氏,“什么顾家的秦家的,全都要一起死!”
“你以为你只是在帝后面前演了场戏?你以为只是害你弟弟考不了进士?”顾偃开又骂回顾廷煜头上,“官家说了,你移花接木、妖言惑主,欺君罔上,扰乱朝政!”
邵氏吓得跌坐到地上。
“那是科举啊科举啊!天下文人士子唯一的通天之路!你,你身为武将之后,居然敢愚弄圣上、扰乱科举取士!你知道这是多大的罪吗?但凡没有祖宗庇佑,顾家九族都要跟着你覆灭!”顾偃开又喘起来。
“官家好心好意送给你诸般药材,你不但不真心谢恩,你还恩将仇报,把官家对你的厚爱全都摆弄成阴谋。官家说你忘恩负义,要你永远不得再踏入宫闱半步!”
顾廷煜噗地喷出一口血。
此时,除了邵氏和娴姐儿,全家没有一人上前关怀他,从前的和睦全都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冷言冷语。
“煜哥,原来是你!你怎么这般行事,全然不念及兄弟情分?”
“二郎就算考上了也争不了你的爵位啊,你何必这样坑害他?如今还牵连全家。”
只有小秦氏抓住问题关键,问:“官家只是罚煜哥儿不得进宫?没有其他责罚吗?”
如果只是罚他顾廷煜一人,那全家大不了跟着窝囊些日子,等风头过了,总归还是能恢复回来。
顾偃开:“你想得倒美。欺君乱政这么大的罪,你以为官家能就此轻轻揭过?”
四房的心存侥幸:“官家既没要煜哥的命……那最多就是申斥?或是在宫里跪上个把时辰?”
“哈哈,哈哈哈哈!四弟啊,你是有多天真?这可是欺君乱政!申斥罚跪?哈哈哈哈!”顾偃开边哭边笑,吓得四房的连连后退。
五房的:“大哥哥是在诓我们吧!如果官家真的厌弃顾家,为什么昨天跟着您回来的是御医而不是圣旨?”
“你们以为官家为什么只派御医来?嗯?”顾偃开环顾众人,“因为要官家要和内阁商议拟旨啊,官家要夺咱们家的爵,要收回丹书铁券,要我清醒着看到这个家拜灭在自己手中!煜儿,你满意了吗?官家本来是要你的命,是为父痛哭于资政殿内,拿着爵位和丹书铁券换回了你的命。你高兴吗?你感恩吗?你满意了吗!!!!!”
“老爷!”小秦氏突然扑到顾偃开跟前,“你不止大郎这一个孩子,你还有烨哥,还有廷炜!你怎能为了一个大郎,葬送掉全家?”
四房五房的也嚷嚷起来:“大哥哥!煜哥的错就让煜哥去认,何苦要拉上全家陪葬!你不止有你的儿子,我们几房里还有那么多孩子,他们也都是你的子侄啊!”
五房媳妇再也沉默不下去,微微提高嗓音,道:“既然官家查明是煜哥造谣,那说明烨哥是没错的呀。是不是该把烨哥的榜还回来?”
一言惊醒梦中人,所有人都连连称是。
“官家这次夺爵,会以我顾偃开私德不休的罪名而来,我私德不休、治家不严,致使子侄忤逆、争家夺产。若要还二郎三甲,那就要向全天下宣告大郎扰乱科举,到时引来朝堂诸公团团攻讦,我们顾家的罪名可就成了谋逆!拼上丹书铁券也要连坐三族,你们以为这屋子里的谁能逃得掉?”
这话一出,屋内一时如油锅倒水,所有人都嚎啕大哭起来。
顾偃开指着小秦氏:“你,”又指向顾廷煜“还有你。你们再也不用费心算计了,爵位、富贵,顾家的一切通通都没了!若这次没有人替我求情,说不得我要去流放,到时候,你们就守着这个家,守着这个空房子争吧。郎中要死几个就死几个,兄弟要杀几个就杀几个,反正,除了人命,这顾家再也没有什么可以丢的了。”
四房五房的破口大骂:“这是我们顾家先祖流血流泪换来的爵位!大哥你怎么能为了一个顾廷煜就断送?你们大房的命是命,我们其他几房的命就不是命吗?大哥哥你这样行事,怎么堪当一家之主!”
“要我看,这个家还是赶紧分了吧!”
“再不分家,我们都得被你们大房拖累死!”
顾廷炜一边流泪一边喊:“四叔、五叔,咱们好歹一家人这么多年过来了,眼下我们大房有难,你们就要分家,这还是一家人吗?”
四房的啐他一脸:“我呸!什么叫一家人?互相关怀才叫一家人!你父亲,为着你这个不争气的大哥,把祖宗基业都葬送,可想过我们是一家人?我不管,这个家我分定了!”
五房大娘子:“大哥,你别怪我们心狠,现在这个局势,若不分家,只怕全家人都要被你连累。你既不顾念我们,就别怪我们替自己着想。我们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