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从未料想过四年后的某天,旧事重演,而失忆的自己却做出了完全不同的反应。
因为曾经强吻他的是一个心怀不轨的陌生男人,地点是酒店的大床。
而现在吻他的,是自己缔结过婚约的恋人,地点是他们的家。
于是宴寻渐渐不再反抗,他下意识扶着楚停云的后腰,在对方的故意引导下,开始慢慢进行生涩的回应。
接吻这种事,宴寻对其的认知仅限于碰一碰嘴唇,可楚停云显然不满足于仅此而已,他捏着青年敏感发烫的耳尖,慢慢抚摸到喉结,去哄对方再张开一点。
“唔......”
宴寻从没有经历过这样......这样几乎能够称之为缠.绵的深吻。
耳边全是亲吻的水声和潮热的喘/息,酒精和亲密行为的刺激让他的呼吸变得粗重起来,以至于浑身的血液都好似在疯狂地奔涌。于是这个吻并没有持续很长的时间,因为只是亲了几下,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就有了反应。
科学地讲其实是很正常的事情,但宴寻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被楚停云亲了亲,就对这个男人可耻地应了。作为一个失忆后性经验归零的意识处男,这样的事情足以给他带来巨大的冲击。
比如他可能喜欢男人。
比如他真的喜欢楚停云。
这时即便宴寻极力隐藏身体的变化,同为男人的楚停云也早在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
他发现失忆后的宴寻好像连身体都回到了过去,随便亲两下竟然反应就这么大。
宴寻迅速调整呼吸,不自然地挪开视线,“我之前......真的这样亲你?”
“对啊。”
楚停云舔着唇,就这样懒懒地靠在他身上,
“你还把我绑起来,摁在床上用皮鞋抽我屁股来着。”
宴寻:“......???”
他突然就领悟到当初在咖啡厅里,对方为什么说以前那些事不能在公共场合说了。
“楚停云,你没骗我吧?”
闻言,男人笑了一下,说:“这件事我要是骗你,自此阳痿,再硬不起来。”
“......”好毒的誓。
宴寻深深看了他几秒,信了。于是这一刻他对自己的人格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强烈怀疑。
“那你怎么......怎么还跟我结婚?”
“因为你把我睡了。”
楚停云语气很无赖,
“你要对我负责。”
宴寻:“......”
好像有点道理。
他没问为什么又要离婚,因为大概率楚停云又是那句“你年纪轻轻就不行了”。
所以他现在的状态实在不能再继续跟楚停云黏在一起。
宴寻虽然觉得楚停云口中的离婚理由是故意骗他,可万一是真的,现在这样的情况继续发展下去,他岂不自取其辱?
“酒......酒瓶碎了。”
宴寻找了个蹩脚的借口,把人轻轻推开一点。
“我收拾一下,免得等会你踩到了。”
“嗯。”
楚总也不戳破,顺势往旁边靠,让开了地面的碎玻璃。
宴寻找来扫把仔细地将地面的碎玻璃扫了起来,装在纸盒子里,封好,用记号笔标注上“玻璃渣,小心”。
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楚停云就一直注视着他。酒量不好的青年明显有点醉了,除开面颊上酒醉的醺红,从他写的字也能看出来,一笔一划的,像小学生。
楚停云忽然说:“你还弄坏了我的眼镜。”
宴寻:“......我赔你。”
意料之内的答案。
像宴寻这样的人其实很好看懂,他就是一个被社会主流价值导向规训出来的乖孩子。
孝顺懂事,善良诚实,温柔又极富有同理心和正义感,一切看似美好优秀却老实无趣的品质他都有。
楚停云曾经对这样的人毫无兴趣,可现在他却无耻地用真相的碎片编织了一个巨大的谎言,强行把人锁在身边。
男人拿起宴寻的杯子,漫不经心抿了一口仅存的红酒。
宴寻收拾完就去洗漱间洗手,楚停云就拿着酒杯一路慢悠悠地跟着。
他说:“我眼镜挺多的,换别的吧。”
哗啦——
宴寻用冷水洗了洗发烫的脸,稍稍冷静下来。
“可以。”
他侧过头时,细碎的水珠从发梢滑落,顺着脖颈没入锁骨。
“换什么?”
而楚停云此时就慵懒地倚在门口,状似不经意地问:
“什么都可以吗?”
“嗯。”
宴寻想了想,又慢吞吞地补了一句,
“如果我有的话。”
楚停云深深看了他一眼,笑着试探道:
“要不然......后天的婚礼,你去把新娘的捧花抢来赔给我吧。”
“......捧花?”
宴寻喝了酒,反应有点慢。
捧花一般是未婚的女孩子去抢的,据说接到捧花的人,很快就可以和心爱的人步入婚姻。
后来同性可婚法案通过之后,也会有少数的男人去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