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出生的女婴,小脸上还有细密的绒毛,红通通的,闭着眼睛,扯着嗓子哭。
个头不小,哭得声音也不小,可见十分健壮。
姜韶华看着新出生的女儿,一股属于母亲的怜爱悄然而生。
“她一定是饿了。”孙泽兰笑吟吟地说道:“我这就抱着她出去,让奶娘喂一喂。”
“对了,长宁伯在产房外来回走了两个时辰了。是不是能让他进来了?”
姜韶华精疲力尽,昏沉欲睡,随意嗯了一声。
崔渡飞一般地冲进了产房,没去看孩子,先冲到了床榻边,攥住姜韶华的手:“韶华!”
姜韶华扯开一抹虚弱的笑容:“是女儿。”
崔渡红着眼,连连点头:“是,我们有女儿了。”
话没说完,眼泪就掉了下来。
这两个月来,崔渡一直处在焦虑中,比姜韶华这个孕妇更焦灼。姜韶华在产房里拼劲全力,崔渡在产房外来回踱步,地板都快被他踩通了。
就如一张紧绷的弓弦,骤然松懈,感受的不是喜悦,而是极度的疲惫。
姜韶华好笑又无奈:“生孩子的是我,我都没哭,你怎么倒哭上了?”
孙泽兰也忍不住插嘴了:“长宁伯,皇上现在疲乏不堪,得睡觉补充体力。可没力气安慰你。”
崔渡迅速抹了一把眼睛:“对不住,我就是太激动了。韶华,你睡吧!我守着你。”
姜韶华确实太疲累了,闭上眼,很快沉沉睡去。
崔渡小心翼翼地为她擦拭汗珠。
等孩子被奶娘喂饱了,崔渡这才松开姜韶华的手,抱起了刚出世的闺女。
女婴吃饱喝足了,也不哭闹了,睁着乌溜溜的小眼睛。
崔渡越看越爱,凑过去亲了亲闺女的额头和小脸蛋。然后,喜滋滋地抱着闺女出了产房。
此时,晨光熹微。
从姜韶华肚痛发作,到孩子出世,约莫三个时辰。以女子生第一胎来看,顺遂得不可思议。
在产房外等候的李太后先抱过孩子,细细瞧了一回,笑着赞道:“这孩子五官秀气,生得真好。”
李太后心里其实有一些失望。姜韶华第一胎生的是皇子最好,生了公主自然也不错。不过,到底有些遗憾。
陈长史喜悦至极,恭敬地请示李太后:“太后娘娘,现在是不是该安排人去各宫报喜了?”
李太后略一点头,吩咐下去。
至于在偏殿里等候的众臣那边,陈长史索性亲自去报喜。
王瑾听闻女帝陛下平安熬过了临盆之苦,长长舒出一口气,笑着说道:“大梁有公主了,这是件大喜事。”
之前那些碎嘴嘀咕的众臣,心里却少不得要嘀咕几句了。
生了公主,也算大喜吗?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 。请牢记。 不过,皇上就是女子,且精明狠辣手段厉害。说不定,公主长大以后,就是另一个姜韶华。
这么一想,众臣便将那点嘀咕都收了起来,真心实意地互相道贺。
……
喜信传到景阳宫,一直卧榻养病的郑太皇太后,精神却是一振:“皇上生了公主?”
“是,”赵公公笑着应道:“宫中已许久没有这样的喜事了。”
上一次宫中有婴儿出生,还是八九年前平王出世。接下来,宫中便接二连三地办丧事了。八年里死了三个天子,说来确实晦气得很。
孩子出世,总是一桩喜事。
郑太皇太后舒展眉头,吩咐赵公公:“你去一趟昭和殿,代哀家瞧一眼公主生得如何。”
赵公公乐呵呵地领命去了。过了半个时辰回来复命:“公主殿下生得眉眼标致,眼睛格外有神,和皇上很是肖似。”
刚出生的孩子,五官根本就没长开,哪里就看得出像谁了。赵公公这么说,就是纯粹的说好话了。
郑太皇太后心中有数,笑着瞥一眼赵公公:“你现在倒是越发会说话办差了。怪不得韶华总高看你一眼。”
赵公公陪笑道:“奴才身份卑贱,都是沾了太皇太后娘娘的光。皇上是冲着太皇太后娘娘,才对奴才客气些。”
郑太皇太后最爱听这样的奉承话,面色果然好看了不少:“宫里添了公主,确实是大喜事。传哀家口谕,宫中所有内侍宫人,都发一份喜钱。”
这也是宫中惯例了。有公主出世,发一份喜钱。如果是皇子,便是双份喜钱。
赵公公咳嗽一声,低声进言:“请娘娘恕奴才多嘴。皇上是女子,对公主也定然喜爱得很。不如照着皇子的份例发一回喜钱,也显示太皇太后娘娘对晚辈的慈爱之心。”
郑太皇太后想了想,也就允了。
发喜钱是内务府的差事。赵公公去内务府传太皇太后口谕,掌管内务府的内侍总管闵公公笑着说道:“咱家这就去办。”
然后,低声发了几句牢骚:“工部那个杨郎中,过了初三就来内务府要银子。娘娘都点了头,咱家还能不给银子不成!”
杨郎中通过赵公公的门路,才得了太皇太后首肯,内务府只能批了条子。不过,守财奴闵公公拨银子半点不痛快,从年前一直拖到了年后。
赵公公笑着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