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知道打几棍子而已,不知道那些人会疼,因为那些人被打的时候不喊。”
女子的声音缓缓传来。
“本宫也觉得奇怪,怎么有人疼也不喊呢,所以让曹郡马来试试。”
说到这里她笑了。
“还真是,才打了几下,曹郡马就不喊疼了。”
“金玉。”
名字陡然被喊到,金玉公主整个人战栗,再次发出一声惊呼,然后对上那女人的眼。
那一双秋水含情,但又寒冬凌烈的眼。
“你去问曹郡马,怎么这样了,还不觉得疼吗?怎么还不喊啊。”
金玉公主只觉得腿一软,看着高高举起的沾着血肉的棍棒,只要她走过去,那些棍棒也会落在她身上吧。
“娘娘,他不喊就是不疼,不用问。”她挤出笑说。
那女人看着她:“是吗?”忽地视线又越过她,看向一旁,脸上浮现笑意,“罢了,你是金贵的公主,这些跑腿打杂不该让你做。”
她说着对那边抬了抬下巴。
“那边有个小娘子在玩耍,喊她来,让她去问。”
金玉公主下意识转头看去,视线里出现一座湖水,波光粼粼,湖边站着一个身姿婀娜的女子,正在观赏湖景。
她的身子瞬间僵硬,脊背发寒,一动不动,看着那女子转过头来,面容如花娇艳。
杜三娘子。
金玉公主心里喊出这个名字,眼神碎裂。
.......
......
“哎,我好像看到.....”
站着不动的上官驸马,木然的脸色忽地一动,嘴里发出喃喃声,眼神也开始转动。
站在他身边的李余一个激灵,紧紧盯着金玉公主和白篱。
金玉公主和白篱没有变化。
金玉公主坐着,白篱手中握着茶杯,她们一动不动。
厅内其他人也是如此,宫女持壶,内侍肃立,幕僚们含笑呆立。
厅内如同凝滞的潭水,夏日的风都被拦在了门外。
李余是瞬间发现状况不对的,也瞬间知道这是白篱将人拉入了幻境,也瞬间明白白篱先前说让他陪着上官驸马是什么意思了。
他是能在幻境中保持清醒的人,但上官驸马不能。
上官驸马原本跟其他人一样的木然脸动了,呆滞的眼神也看向一个方向,眼中迸发欢喜,还是有眼泪......
“三娘.....”他僵硬的舌头发出一声呢喃,抬起手似乎要去抓住什么。
李余抬起手捂住了上官驸马的眼。
“驸马,你什么都没看到。”他低声说,另一只手攥住上官驸马抬起的手。
你看到什么都是假的。
不要被迷惑,不要沉迷,不要过去。
上官驸马身子再次一僵,似乎有些焦急晃动,下一刻有女声尖叫划破了厅内的死静。
“我不去,我不去,我要去种花!”
李余看过去,见金玉公主从椅子上猛地站起来,同时眼前有什么被撕开了,发出碎裂声。
“我要去种花!快让我去种花!我要给娘娘种花!”
金玉公主喊着,声音响彻大厅,同时人向外冲去。
厅内的内侍宫女幕僚呆滞的眼神褪去,但旋即惶惶不解。
“公主!”
“公主怎么了?”
眼看着金玉公主冲了出去,他们也惶惶不安跟上去,要搀扶公主,要询问,但没有人能阻止金玉公主,金玉公主踹开靠近她的人向后院冲去。
几乎是眨眼间,厅内只剩下上官驸马李余白篱,以及几个站在厅外不知所措的侍从。
这,出什么事了?
“公主.....”白篱的声音响起,带着些许不安怯怯,“还是不愿意喝我的敬茶。”
上官驸马略有些茫然的视线看过去,见那女子手里握着茶杯站着,而拎着茶壶的宫女顾不上倒水,匆匆追着金玉公主走了。
那女子站在原地,有些拘谨无措。
“无妨。”上官驸马说,“等她心情好些再说吧。”
说罢又看了看天色。
“时候不早了,你们还是进宫拜见陛下要紧。”
说着又一笑。
“毕竟是陛下许你们的婚事。”
意思就是公主喝不喝茶不要紧,婚事已成,认不认她都是楚王的妻子,楚王妃。
白篱看着上官驸马,一笑施礼:“多谢驸马。”说罢又补上一句,“多谢姑父。”
上官驸马含笑点头,示意他们去吧。
看着李余牵着这女子走了出去,上官驸马轻轻吐口气,莫名的又有些怅然,他按了按心口,总觉得适才好像看到了什么人,心里高兴又空荡荡......
.......
.......
“没事吧?”
一出门,李余小声问,看着白篱脸色。
“你还好吧?”
白篱对他一笑:“当然没事,我很好。”
想要以长辈的身份磋磨她,那可不行,她可不是普通的新媳妇,她是个怪物新媳妇。
想到这里又忍不住看向东阳侯府的方向,笑意更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