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月俯首在地,声音欢喜,“我与姑母同喜。”
“公主说,既然她已经改过自新。”婢女接着说,“她会假装为了驸马,与你改善关系,这样日后你在她身边也方便。”
上官月应声是。
婢女便不再多说,施礼告退。
墙上的门合上,头贴着地面上官月一动不动,直到慢慢躺在地上睁开眼,在地上伸展身子。
这一觉才算是睡醒了。
“吉祥吉祥。”他喊。
喊完又想,嗯,他现在已经不会喊错名字了。
吉祥从门外进来,看到地上躺着的上官月脸上带着笑。
“公子,这么高兴啊。”吉祥笑说,“刚过了午,公子再睡会儿。”
上官月摇头坐起来:“我去一趟余庆堂。”
公子最近往余庆堂去的很勤,吉祥心里想,但并不多问,应声是服侍上官月更衣。
冬日午后的日光也很刺眼。
上官月骑在马背上,几乎将帽子都拉下来遮住脸,依旧挡不住眼前的光亮。
临近年节,街上都是人,叫卖声,孩童的喧闹,此起彼伏的爆竹。
年节,真是吵闹啊。
上官月闭着眼跟随着马的走动摇晃,半睡半醒间耳边忽地传来一声轻唤。
“李余。”
上官月瞬间汗毛倒竖,四周的喧嚣消失,他只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咚,咚,咚。
他一动不动,依旧这样摇摇晃晃向前,眨眼间四周又恢复喧闹,似乎适才的声音只是他的幻觉。
“吉祥。”他唤道。
跟在身侧的吉祥靠近他,上官月微微掀起帽子,借着与吉祥说话,眼角的余光向后看去。
街上人来人往车马很多,其中有一辆被护卫簇拥的马车,本能告诉他,适才与他擦肩而过的就是这辆车。
而他也认出了这辆车。
毕竟先前,曾经,特意盯着过,记住了标记式样,甚至仆从们的穿戴。
东阳侯府少夫人的马车。
或许是要看热闹的街景,此时马车车窗帘子掀起,有人倚着窗向外看,只是看不到面容,只能隐隐看到发髻上晃动的珠玉。
东阳侯少夫人。
适才是她对自己喊李余这个名字?
怎么可能?
或者真是他半睡半醒发梦的幻觉?
更或者的确有人喊李余,街上这么多人,同名同姓的人也难免。
尽管心里翻腾如海浪,上官月瞬间又坐直了身子,不露出半点异样,将帽子盖住头,但没有再次闭眼睡觉。
是意外吗?
是误会吗?
是幻觉吗?
拐过街口,上官月勒住了马。
吉祥在旁一愣忙跟着勒马:“公子?”
上官月沉沉的声音从帽子下传来。
“准备人手。”
现在不允许丝毫的猜测存在,一定要万无一失。
东阳侯少夫人,不管你什么来路,只要有威胁…..
就只能对不起周景云,让他再当一次鳏夫了。
…….
…….
因为临近年节街上人多,正门不好停车,炮制坊在后院,庄篱的车马就停在了后门。
章士林笑着迎过来“少夫人来了。”
庄篱扶着春月的手从车上下来,等候的弟子从车旁取下装着药香的盒子。
“药房准备好了。”章士林笑说。
庄篱笑说:“成败就看今天了。”
章士林哈哈一笑,先一步进去,庄篱扶着春月向内走,迈进门时又回头看了眼。
看来,上官月和李余不认识。
适才看到上官月迎面走来,虽然遮着头脸,虽然日常他们从无交集,但对她来说,她与他并不是陌生人,一眼就认出来了。
虽然一开始是怀疑过无梦之境是上官月,但当小童说自己叫李余后,她就动摇了,当知道李余可能是曾经的皇太孙后,就更不多想了。
只是,当看到上官月越来越近,这是难得的机会。
毕竟她只能在梦境里见上官月。
梦境是她织造出来的,不如真人能获得更多更准确的信息。
所以她还是忍不住试探一下,在擦肩而过的时候,喊了一声李余。
人对自己的名字,或者熟悉的认识的人的名字,反应是很敏感的。
会下意识地应声。
会下意识地循声看来。
但上官月什么反应都没有,就那样摇摇晃晃地过去了,连头都不侧一下。
她果然想多了。
“少夫人,小心台阶。”春月说。
庄篱收回视线,轻轻提裙子迈进门。
因为知道庄篱今日来,后院的炮制坊特意空了出来,弟子们都回避了。
闲话两句两人便忙碌起来,春月给两人打下手,取各种药材,送各种工具。
庄篱正低头捣香,耳边听的章大夫咯噔咯噔切药的声音一停,她下意识抬头,看到门外如同影子般探进来两人,悄无声息,动作利索,一掌击在背对门口的章大夫后颈。
章大夫向前倒去,被那人揽住。
与此同时正踮脚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