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没干,但我在思考。”
瑟濂发笑:“思考出来了吗?”
“不是很理想。”无名摇头,“工作太高端,不好想出方案。”
“那该找方向,而不是工作。”瑟濂说,“有时候停下来,静下心来,确定好方向,才能想出来。”
“什么意思?”无名请教。
“工作是工作,指导工作的方向,也是要专门确定的。”瑟濂说,“研究怎么工作的工作,魔法之魔法,方法之方法。”
“有道理啊,瑟濂大师。”无名肃然起敬。
瑟濂说:“雪山正是个适合思考的地方,这里是距离星星最近的地方,当初蕾娜菈就是在这里,追逐星星,邂逅满月,顿悟魔法的真髓。寒冷的地方,可以冷静我们的思维。”
无名思索着瑟濂的话,白布上的窟窿里,一双眼睛逐渐亮起:
“她在哪里顿悟的?”
瑟濂摊平手掌:“地图。”
无名必恭必敬给瑟濂大师递过去,亲自展开,递过笔墨。
瑟濂在地图上画画,描出一条线路:“大概是这样。”
无名凑过去,跟瑟濂脸贴脸:
“很近啊。”
“所以我才说,最好的观星地不一定在火焰大锅。”瑟濂说,“那个地方在黄金树下,不一定比这里效果更好。”
无名拿上地图,在白布里对瑟濂比了个拇指:“谢谢。”
“不客气,你是我的知己嘛。”
“知己……”无名念叨着这词。
“真正的朋友。”瑟濂说,“能让我承认为知己的,只有你一人。”
“朋友啊……”无名有些怀念,“我好多朋友都死了,都忘记朋友是什么感觉了。”
“就像弓和箭吧。”瑟濂也不很确定,在她的求索之路上,能与她并肩的人寥寥无几,“一张弓不能没有箭,是一支箭就不能不射向遥远的星。你是帮助我前往星空,成为星星的人。我想那就是朋友的爱与友谊。”
“能启发对方实现梦想的助力吗。”无名摸着下巴,“从这个角度上,我们确实是挚友啊。”
与瑟濂交谈完,无名怀着满足和欢欣,带着地图,前往一个如今已成废墟的观星地。
边走,边掏出圆盘,要联系帕奇。
但更加靠近雪山,远离亚坛,投影魔法变得更不稳定了,大约是瑟睿距离这里太远的缘故,难以中转信号。
无名爬到观星废墟的高处,把顶上栖息的白羽鹰赶走,踮起脚尖,摆出一个招展的姿势。
这才有些断断续续的影像。
帕奇也察觉到信号微弱,将影像切换成声音,终于顺利通讯。
“什么事?”帕奇问。
“就在刚刚,我想到个好主意。”无名说,“瑟濂启发了我。”
“什么玩意儿?”帕奇不知道无名要说什么。
无名瞄了一眼身下的观星废墟:“雪山这破地方,我估摸着,居民应该多不了。”
“确实没下面那么多人。”帕奇说,“虽然有一些人员聚集地,但大多是要塞,聚集火焰监视者,平民很少。”
“本地人少,但我们发展旅游业啊。”无名说,“雪山虽然没什么人迹,也没什么物资,但这里是什么所在?发生过各种传奇事迹的地方,还有各种奇观。巨人战争、火焰大锅、黄金树的树冠、巨人的尸骸,还有满月悟道时的路线——这些不都是人们喜闻乐见的东西。”
无名踮着脚,眼睛闪闪发亮,如同天上的星辰:
“雪山物资虽然少,但我们可以卖得贵啊。到时候一瓶热水两百卢恩,谁能拒绝?”
帕奇沉默片刻:“好像……可以考虑。”
“曾经是禁域的雪山,无数人听说过没见过的地方,如今有机会接近,多么诱人。”无名描绘着美好的图景。
“不过上雪山对一般民众可是很忌讳的。”帕奇说。
“我们来雪山又不是为了杀人放火的。”无名说,“再说,人们可以批判性地参观嘛。”
“是有可行性,等我回去,就研究一下细节和路线。”帕奇说,“好了,先挂了,我们要爬山了,前面有个山坡。”
无名切断通讯,想到崭新的商路在眼前展开,无名心里很是满足,甚至心情都轻松了些。
“瑟濂,不愧是前优秀员工。”无名回想着瑟濂对朋友的定义,肯定了她作为挚友的含金量。
放松下来的无名终于不用再保持踮脚指路的姿势扮罗泽司雕像,收起圆盘,坐在废墟顶上。
无名看着天空:
“顿悟啊……”
无名闭上眼睛,思索起来。想了一会儿,似乎觉得这样与天地的沟通不够顺畅,又站起来,伸展双臂,试图与天空取得联系。
风雪中,过去的困境与麻烦,在脑海中闪过,混杂在一起,一团乱麻,浑沌不堪。
当雪花在头顶堆起一个尖尖,无名突然动了,头顶上的小小雪堆塌陷。
“我悟了!”无名深情地呐喊。
声如洪钟,炸飞废墟上休憩的雪鹰,音如雷霆,在天地间滚滚回荡,远播雪山。
无名套着个白布,四下张望,想分享自己动荡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