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行刑者,住在少有赐福的日荫城,那也是因为我们的体质与玷污相近。”
“啊,我懂,恶兆之子。”无名说。
“……还没那么玷污。”玛雷又咳嗽两声,“我们世代行刑,也在接触天南海北的罪人之后,接触到各种轶闻。了解各种方法,想办法与疾病抗争……或者共存,并最终被病魔击败。到我这一代,大概就剩我一个了。”
“你就是如此继承到城主之位的?”无名说,“整个家族就剩一个人,壮烈。”
“是我这一代就一个人。”玛雷玛雷说,“我还有个叔叔,在北境当监视者。”
“我还以为亚坛已经够北的了。”无名说。
“你边境来的吧?”玛雷玛雷说,“也就那边的人会觉得亚坛是北方了。”
“亚坛的人会觉得自己是哪里人?”无名好奇。
“那当然是中原。”玛雷玛雷说,“黄金树即为世界的中心,交界地内外仰望的极点。”
“那北境呢?”
“禁域以北,巨人山顶。”玛雷玛雷眺望极北,压低嗓音,仿佛会有什么幽邃恶鬼从语言中挣出,“他在那里监视火焰大锅。”
“原来那里是北方啊……”无名说,“你确定你叔叔还在那里看着吗?”
“应该在吧。”玛雷玛雷也不确定,“火焰的监视者们都是发誓不娶妻不生子的,日夜看守,从不擅离岗位。”
无名似乎不愿意继续这个话题,有意岔开:
“那你先在这里躲好,等我那边的员工过来,我们去城里给你看看。运气好的话,下次来接你,就是接你回城了。”
无名对玛雷玛雷伸出手:“合作愉快。”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无名听出来,这是四足动物的步频和声音。
回头一看,果然是勒缇娜骑着她的大狼过来。
“幼,勒缇娜。”无名远远跟勒缇娜打招呼。
勒缇娜没有回应,闷头骑狼跑到无名跟前,几乎没有一点减速。
大狼在无名身前急停,脚下的肉垫都划出血痕。
勒缇娜明明只是坐在上面,却同样垂着头大声喘息,仿佛呼吸不畅,本就没有血色的脸上更加苍白褪色,脸上的神情充斥着惊慌与恐惧,悲伤与困惑,复杂的情绪混杂。
“怎么就你一个人啊?”无名问,“米莉森呢?”
勒缇娜听到这句话,身体突然一颤,抬起满是汗液的脸庞,露出绝望的神情:
“米莉森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