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瑛赶紧跑回桌前,拿起桌上茶壶倒了盏茶,又亲手将茶摆到花显身前,讨好道:“大哥请喝茶。”
花显瞥了眼花瑛,端起茶喝了一口,“无事献殷情,说吧,到底何事?”
“大哥,你能不能劝劝父亲,不要替我找人家。”花瑛赶忙道。
花显放下茶盏,“胡说,你的亲事由父亲做主,哪里轮得到我插嘴。再者,你已经到了出嫁的年纪,当然要嫁人,你应该相信父亲才对。”
“就知道你不肯帮忙。”花瑛嘟囔道。撅起嘴将头偏到一旁。
花显放下茶盏,探过身子,将脸凑到花瑛脸前面,小声道:“花瑛,依我看,你也别惦记二哥了,二哥不会娶你的。”
“为什么?!”花瑛眼一瞪,“难道就因为叶知瑾?”提起叶知瑾,花瑛心里立刻像堵了块石头。
“哎~,你说什么呢?”花显伸手敲了一下花瑛的头,“即便没有叶知瑾,二哥也不会娶你,你又不是不知道二哥的性子,我劝你还是算了。对了,方炎这次为了救你才受伤,你没事多去瞧瞧他。”
“我知道了。”花瑛不耐烦地打开花显的手。
“这一日,度芳院里来了两位客人,如果说这二人一个一个来,叶知瑾非常欢迎。只是今日凑到一起前来,叶知瑾见了不免头疼。
屋子里,赵子逸和黄思卉隔桌而坐,二人刚刚吵完,正大眼瞪小眼互相看着对方。叶知瑾坐在二人身旁,一只手撑着下巴,看着桌上茶盏发呆。
见二人终于住了口,叶知瑾才问赵子逸,“子逸,今日不用去书院吗?”
“不用,不用,”赵子逸忙换上一幅笑脸,“知瑾姐姐,你知道吗?我这次去参加乡试,竟然考中了。嘿嘿……”赵子逸笑得一脸得意。
“考中了?”叶知瑾一愣,忙问,“真的?”
赵子逸这游手好闲的小皇子也能在乡试中中榜,实在出人意料。要知道,不久之前,赵子逸还是个只会斗鸡溜鸟的纨绔子弟,现在却成了小才子。
黄思卉听到赵子逸考中乡试,也愣了愣。不过她随即又想到了什么,冷哼一声,语带讥讽道:“哼!你是皇子,你去参加乡试,那些考官谁敢为难你。还不知道怎么考上的呢?”说完朝赵子逸翻了个白眼。
赵子逸气急败坏,涨红了脸道:“哼,难道只有你能想到这些,告诉你,本皇子早想到了。我这次去参加乡试,用的假名,而且没让任何人跟着,考官根本就不知道我是谁。”
叶知瑾欣慰道:“那真要恭喜你了。子逸,你参加科举考试高中,虽不用做官,却也对皇上有了交待。”
赵子逸连忙点头,“知瑾姐姐说的是。说起来,这还多亏了文志。如果没有他,我哪里能考得过乡试。”说着又苦了脸,“不过在书院那段日子还真不好过。”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虽然在别人眼中,你已经是人上人,但也该多去历练。”叶知瑾笑着道。
“嗯,”赵子逸点头应是,忽然又神情落寞道:“知瑾姐姐,乡试结束了,我……我可能要回宫了。”
叶知瑾有些心酸,她当然明白赵子逸此刻的心情。
前一阵一直和文志及众多学生在书院里读书,读书虽然辛苦,却也好过一个人呆着。
有了文志及其他学子相伴,赵子逸才不会觉得孤单。如今乡试已毕,赵子逸在外面读书的日子也就结束了。
回到宫里,他又要变回孤孤单单的一个人。住在侯府和在书院读书的这段日子,或许只能成为他人生中一段美好的回忆。
身为皇子,有的并不都是幸福。赵子逸总要长大,这也是他身为皇子的无奈。
“子逸,回宫以后也可以常来找我和文志,别想太多了。”叶知瑾轻声安慰道。
“多谢知瑾姐姐。”
直到二人离开,叶知瑾才想起,赵子逸说出要回宫后,黄思卉再也没有开过口。
腊月的第一场雪终究还是落了下来,度芳院屋顶、枝头、花草、都覆上了一层薄薄的雪白。
一大清早,宝蓁便站在院中,指挥下人清扫积雪。屋门“吱呀”一声从里打开,冬儿走了出来。
她站在屋门外,呵出一口白雾,又打了个冷颤。怀中的球球第一次看见雪,又害怕又好奇,躲在冬儿怀里不停左右摇晃着小脑袋。
冬儿笑了笑,轻轻将球球放到了雪地上。小家伙四只脚着了地,先低头嗅了嗅地上的雪,见没有危险,便伸出舌头舔了舔。似乎觉得雪太凉,好像并不好吃,球球忙缩回了舌头。
球球四下看了看,试着在雪地里走了两步,随后便在雪地上跑了开来。跑着跑着,球球忽然打了个喷嚏。它抖了抖身上的白毛,转身便往屋里跑,在它身后,留下了一串梅花脚印。
球球跑进屋里,一跃跳进正在桌前用早膳的叶知瑾怀里。叶知瑾放下手中碗,将球球拢紧了些。
屋内十分暖和,春儿正蹲着身拨弄火红的炭炉,边拨边说:“小姐,魏公公送来的银丝炭真好,一点烟都没有。”
叶知瑾笑了笑。不知为何,从她运粮回京后,魏通就一直对她很好。她原以为是魏通知道她会封郡主才对她好,但结果并非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