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茶白从浴室出来。
拿着毛巾擦了擦湿漉漉的头发。
把魔女的黑色长裙穿好,手指轻点在玻璃上,反光物质变为镜面。
看着自己已经快长到肩膀的头发,拿起从女巫那里弄来的触手绳子。
“呃……”
她怎么也做不到拿这玩意儿绑头发。
……
朵洛斯的房门被敲响。
她抬起头,感觉到敲门的轻柔声,便知来者是谁。
“请进。”
门把手拧动,屋门推开。
茶白顶着还没干的头发走了进来。
“抱歉这么晚打扰了,有没有绑头发的皮筋。”
朵洛斯笑了笑,脸上的皱纹变少,变回了年轻的模样。
她拿出一双簪子,搬开椅子,让茶白坐下。
然后给她绑上头发。
簪子上布满精妙的雕花纹路,茶白有些不好意思:“不用给我用这么贵重的东西,皮筋或者筷子就可以了。”
朵洛斯耐心的给她的头发打上结,用簪子插进去,用年轻时的声音,笑着说:“这是我母亲给我留下来的东西,好看吗?”
茶白:“那我更不能要了!”
朵洛斯按住她的肩膀,细声细语的说:“不要紧,本来打算在我十八岁的时候送我,但我的家人在战火中死光了,留着,也没多大的用处了。”
“朵洛斯……女士。”茶白侧过头:“略伦特所说的魔女,和这些事情有关系吗?”
“魔法师有两种。”朵洛斯耐心讲述:“一种是后天激发魔力的人,他们的上限并不高,最多也就是你男人现在的模样,一种是天生自带的。”
茶白一愣:“就像源术士?”
“什么源术士?”朵洛斯说道:“天生自带魔力者,生来便有无限的潜力,男性被称作‘魔人’,女性被称作‘魔女’,因为战争,国家将魔法师作为武器使用,我们这种天生自带魔法的人,就成为了种下恶果的火焰。”
“为什么说这些?”
“他迟早会跑来问我,那孩子的好奇心跟猫一样。”
“也是。”茶白问:“后来呢?”
朵洛斯拿出笼子给她梳头,说:“为了给家人报仇,我也成了一个兵器,不过后来发生了一些我不愿回首的故事,我离开了军队,成为了冒险者,那之后,我沿途收留一些孩子……”
“他们也都是天生的魔法师?”茶白问道。
“聪明的丫头。”朵洛斯说道:“魔人和魔女,在这个时代不会长命,我能给他们最大的帮助就是不让他们知道自己的能力。”
“我明白了……所以你才让自己变老,让自己像個正常人一样享有年龄的馈赠。”
“是这样,我喝下了一种药水,压制了自己的魔力,只有迫不得已时才能短暂的使用魔法,这样才不会被人注意到我原本的身份。”
这时候的朵洛斯是那个年轻的她,也是真实的她。
茶白问道:“隐藏魔法的能力?”
“想学?”朵洛斯笑着说:“等事情结束后,我教你。”
“好。”
朵洛斯看到茶白那副旺盛的求知欲,又想到了自己“年轻”的时候。
“略伦特是我当时收留的孩子之一,他不一样,不光有天赋,而且有脑子,极具野心,他很快就知道了我的真实面貌,在这小子十二岁的那年就离开了我身边,你们要小心了。”朵洛斯略带担忧的说:“略伦特……是个深不可测的怪物。”
“无妨……”茶白低下头:“恶魔都闯过来了,什么都不怕了。”
话是这么说,但其实她在害怕着什么。
朵洛斯能感觉出来,她在胆怯着,不是害怕失去和危机,而是一种熟悉的陌生感让这个女孩产生了强烈的忧虑。
“如果有什么害怕的东西,可以讲出来。”
“不,我没有任何害怕的情绪。”
朵洛斯想安慰这个女孩,拿起桌上的小镜子,照在茶白脸前。
“其实你弄个简单的马尾更方便。”
“头发荡来荡去的,杀人时沾了血很麻烦。”
朵洛斯一愣。
茶白继续说:“血腥味不好去掉。”
朵洛斯:“其实盘发是为了嫁人吧?”
茶白颔首。
“啧~”朵洛斯调侃道:“可惜是那么一个臭小子,我要是你爸妈,知道是这么一个惹人讨厌的货,一定会想办法把他变成猪。”
她现在知道,第一次见面时李诺他们给自己的人设都是假的,所以才这么说。
但茶白却说:“可惜莪没父母。”
朵洛斯一怔:“抱歉,又是战争吗……”
茶白:“不,一开始就没有,从来就没有过。”
战争的孤儿?
朵洛斯这么想着,拿起笼子继续梳理茶白的头发:“你适合留短发,而且女孩子也不用太着急把头发盘起来。”
“至少是个标志。”茶白说道:“我觉得在他的穷酸和倒霉运气主使下,应该没闲钱给我买戒指,所以不如跳过那一步来的痛快点。”
朵洛斯好奇:“作为妻子的标志又不一定是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