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夕云大师独自来到宇文戟的书房,看到宇文戟面前的画,道:“我知她有护世之能,不想她比我想象的还要聪明透彻,这不是你修万年能修来的,好好珍惜吧。山璟大师!”
宇文戟眼睛这一晚都没离开画作,他太震撼了,这幅画是他的手法,那孩子当日能一眼看出他的笔法猜出他是山璟,他已经很震惊了,可是前后不到二十天,她竟能完美复刻完成一幅新的,还是用不常使用左手,这简直无法想象。待听到夕云大师的话,宇文戟低头自嘲的一笑,道:“大师,你也知道了。”
夕云大师:“老衲本不知道,但见小姐那样维护山璟,我才猜到的,能让她出手维护的,只有你宇文父子。”
“这孩子的心思......”宇文戟叹了口气,“大师也应该知道过慧必夭的道理。”
“哈哈哈”夕云笑道,“宇文施主多虑了,她既随你而来,必是有因有果,我等参悟不透的。不是她过慧,是我等太愚,随着她吧。”
接着宇文戟看到了,眼神里净是惊喜之色的夕云大师,痴迷地看着那幅画,嘴里轻声自言自语道:“有生之年,还能看到如此出神入化的画作,实在是贫僧之幸啊!”
之后的日子里,小粉团子让人极为省心,每日作息规律,如她在生辰宴上说的,她确实没有参与斋楼的生意里,但她用三张借条把数钱数到手软的老侯爷、欧老二和诸葛寒抢劫一空,又让他们开始了悲催打工人的生活。欧仲怀仍旧是每日复诊,严密监测着小团子的身体情况,每日复诊结束后,他的药箱就会多出一份底方。
宇文戟在书房忙完,一出来就看见对间的屋里散落在各处的纸张,或压在镇纸下,或压书下,也有零星没压住的,随着轻风拂过在地上洒着。他笑了笑,小丫头真是洒脱,什么都不藏,待帮她捡起时,才发现净无一页可以看懂。他耳边响起了夕云大师那句:不是她过慧,是我等太愚。
六月宣国的气候热的如同火炉炙烤,但因小粉团子才驱了毒,身子并未痊愈,她倒比大家好受一些,并没有觉得酷热难耐,只是觉得热罢了。紫英没敢给她屋里放冰,见她热了,就轻轻地给她摇着扇,借点儿风清凉一下,欧仲怀很满意紫英的做法。
七月初,宇文父子下朝回来,宇文阔就开始收拾行囊准备出行,这让小粉团子吃了一惊,宇文戟告诉她,因气候太热,宣德帝临时决定要去山庄避暑,他本应随行,但曾祖父怕小粉团子离不开他,特意主动请缨伴驾。感动的小人那一晚都窝在宇文阔的怀里不肯离开。遗憾的是宇文阔的生辰在八月初,这样一来就错过了,这让小粉团子懊恼了很久很久。
这个夏天因皇帝避暑,宇文戟与小粉团子过了一个太过休闲的假期,就在两人都快闲出毛病的时候,南楚的商队要来了。
此次南楚商队是战后议和协议上明确范围的,这队人马给宣德帝进贡,顺带沿途做一些贸易。宇文澜的花楼消息网陆续开始反馈信息了,这次的消息已经早在南楚商队出发前几日就由诸葛逸带给了她,一本很厚的册子,因为信息网还很不完善,反馈的信息也是良莠不齐,所以无效信息很多,造成了大量信息集中到了她这里筛选,小人也不烦燥,就那么翻着,甚至有些客人的荤话也被写在里面,这让诸葛逸很是尴尬。宇文戟给小人打着扇子,无意看到了荤话,当场变了脸,怒目瞪着诸葛逸。
小人倒是甚不在意,手指指着其中一段荤话的下面,对着诸葛逸道:“你看看这个是什么意思?”因小手太小,诸葛逸和镇南侯都以为她在问荤话,诸葛逸脸色一红,宇文戟爆了:“什么什么意思?诸葛逸以后再有这样的事,本侯先把你打死。”
“.......”小粉团子愣住了。
“祖父,”小人公事公办地喊了一句,又对着诸葛逸道:“快说啊,怎么了,这么费劲?”
诸葛逸憋的通红的脸,怎么也说不出口。
小人歪着脑袋看看他,又抬头看着已经黑了脸炸了毛的宇文戟,小眼神落在了册子上的荤话上,笑了,自嘲道:“这么乌龙吗?”
接着小人一字一字指着荤话下面的字,给他俩看,宇文戟看了看,没太在意,里面是一段简单的对话,只提了商队和一个多年未见人,不知主人为何把他从深山老林里叫出来,跟商队来宣国,造成他的肥差丢了。但诸葛逸却警觉起来了,商队里有个被重启的人。
宇文戟见诸葛逸警觉,认真地琢磨了一下,使团出门会有高手跟随,但一般商队没有,因为商队只运送货物,并不入朝堂,甚至都登不了镇南侯府门。商队就是把货物送到皇都驿站,由礼部出个官员签收就行了。“澜儿觉得有事?”宇文戟问道。
小人继续翻看,边看边说:“临时换人,还从深山里寻来的,有点意思。诸葛逸,派人跟着,这队人马沿途所有接触过的,哪怕是碰个孩子问个路这类的小事,都要报,用密语报。查查换的那个人是什么人,如果查实了,不要给他出手的机会。”
小人看完了,一抬眼,诸葛逸的火盆已经准备好了,小手一抬,火苗瞬间吞噬了册子。
宇文戟打着扇子,短短几个月时间,诸葛逸竟与她默契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