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泪从叶冰澜的脸上滑落,她开始恨这样的自己了,上一世被无人机锁死的时候,她曾想过这样就报答他了吧。那么这一世呢,宇文戟她怎么报答?所以她愿意去赴死,她想她死了,宇文戟会宽慰一些,至少那个害死她女儿的人也死了。
叶冰澜突然看向欧府医,说了句:“涂药吧”
欧老二一边上药一边叨叨着,这爷俩的性子,真是一家人之类的话,叶冰澜都没听进去,她让他涂了药,就起身要去看宇文戟。夕云看她几乎晕厥的身体,叹了口气,抱起了她。进到宇文戟的院落,叶冰澜从夕云身上蹭了下去,小人一步一步走到宇文戟的床前,看着昏睡的他。
看了一会儿,叶冰澜跪地向躺在床上的宇文戟磕了一个头,起身走到宇文阔面前,跪下也磕了一个头。宇文阔刚想拉她,她就转身离开了,徒留下一个孤寂的背影。
夕云送她回了屋,看着她上床躺下,闭眼,睡了。才悄悄地离开,去找欧老二,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翌日清晨,宇文戟在晨曦中醒来,看见自己的老父亲在旁边的榻上和衣而卧,不禁摇了摇头,到底是冲动了,连累了父亲。还有那个孩子,怕是被他打的下不来床了吧,谁知道一直软糯的小团子竟然硬刚,这孩子的性子倒真像宇文家的人,以后还真得变变方式。宇文戟看了看自己的手,反思自己怎么能对那小团子下的去手。
翻身下床,身上还有点软,正要出门,宇文阔醒了,父子俩什么话都没说,宇文阔搀着他去了叶冰澜的院子。紫英她们没有受罚,但已经在院子里怕吵醒叶冰澜悄悄地干活了。看见宇文阔父子,都无声地行了礼。
宇文戟推门迈步进屋,看见纱帐里的小被窝,心里一紧,他有点不敢看那孩子昨晚的伤。颤抖着手推开纱帘,轻揭小被,震惊地看到了一张卷在被子里的纸卷,一个巨大的纸卷,是昨天他扔出去的纸拼贴而成的。床上除了这个纸卷什么都没有。
宇文戟定在原地,宇文阔冲了过来,看到空荡荡的床,抢了纸卷打开。一副精美的舆图呈现在面前,什么是高山,什么是湖泊,什么是丛林,什么是沼泽,一览无余,如同身临其境。这个图是以他墙上的舆图为原本修改而成的,但比那张要清晰太多了,边疆的地带,对于可以安营的地方都加了标注。打过仗的人,看图格外准,这张图就是宣国最好的图师也画不出来。
“澜儿”宇文戟惊呼。
屋外的四人扔下东西往屋里冲,待看到屋里完全没有叶冰澜,瞬间傻眼。紫英跪在地上说,一晚上她都在外间,叶冰澜气息很稳,子时她还给她掖了被子,她是破晓时分起来干活的。
宇文戟叫来暗卫,侯府里三层外三层的暗卫净无一人见过小姐行踪。夕云等人冲进来到时候,宇文戟几近疯狂。
宇文阔分了三路人马,一路在侯府里找,一路以侯府为圆心找内城,一路找外城,算是地毯铺开的找人。夕云看了舆图,心中如江河波涛翻滚,掏出佛珠卜卦,净是一卦未出,夕云颤抖的手不断地试,只听到佛珠在桌面上“哗哗”滚动之声,却无卦象。
诸葛寒突然出声:“叶府”
宇文戟如离弦之箭一样飞身蹿了出去,待到了叶府,暗卫来报,并无小姐身影。
夕云见宇文戟已近乎崩溃,果断出手劈晕了他,让人扛回侯府。
但在马车上,宇文戟醒了,猩红的眼睛里喷火,看着夕云的佛珠,响起那夜梵音入耳,他才从叶文成的蛊惑中醒来,这孩子怕是从来没醒。“去宇文嫣墓”宇文戟突然说。
众人均是不解:宇文嫣的墓离青云寺很近,也是在城外二十里,这怎么可能,那孩子不足四岁,一身伤病,平时下床都吃力,以她身体情况不可能出得了侯府,更不可能出得了城,最最不可能的是去二十里外的宇文嫣墓。就算是有体力,她也不认识啊,城门关卡森严,她也出不去啊。
夕云闭了闭眼痛苦地说道:“如果那里没有,就不用找了。”
宇文戟一行人骑着战马一路飞驰,狂奔至宇文嫣墓时,已是正午。阳光撒在墓碑上,泛着金光。墓前跪着一个白衣小人,那人就那么跪着,一身孤寂,任由墓碑的阴影逐渐将她吞噬。
宇文戟翻身下马,踉踉跄跄地走到小人身后,颤抖地轻喊:“澜儿”。
小人震了一下,站起来转身面对着宇文戟,小脸上净是泪痕,眼睛里满是混沌。宇文戟走在她面前蹲下,其他人也陆续赶到,喘着粗气看着他们。
“外祖父,我不该气你,对不起。”小人平静的说。
“澜儿,外祖.......”
“你不该来的,我想走了”小人指了指心口,“这里,太疼了!我没有杀她,她却因我而死。我很愧疚,很对不起你。我想努力弥补你,可是,我还是将你气到吐血晕倒。”
“我不该来的,我就是孤魂野鬼”小人摸了摸宇文戟的脸,神情悲悯地说“该怎么办呢?图收到了吗?送给你的。”
小人退了一步,望着宇文阔说:“曾外祖,你像极一个我认识人,对我很好,我不知道怎么回报,我把命给他了。”
小人突然笑了一下:“我真的一无所有,除了命,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