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那处才发现,赵璟辕已简易设置了灵堂,宋宁瑾心中好笑,其实所有人都早已猜测,父亲早就死在了他们的心里。
棺椁放定,宋宁瑾跪下祭拜上香:“父亲,国事军务紧要,请体谅兄长的苦衷。瑾儿代兄长为父亲再拜。”说罢,宋宁瑾再叩首三下,而后起身。
卫央等人见状,也跪下身祭拜。
宋宁瑾屏退众人,留下卫央,问他:“昨夜哥哥可安睡?”
“世子忧心竭虑,一夜未睡。”卫央直言。
宋宁瑾长叹一声,无奈至极:“等待真是个煎熬的过程,充满希望又满是失望。”
“县主,节哀顺变,保重身体。”卫央关切说。
宋宁瑾反而平淡一笑,对卫央说:“你且去吧,让我为父亲尽一尽孝。”
卫央欲言又止,关心的话堵在嘴边,生生咽下,他不能以关心之名而断宋宁瑾的孝心,只得说:“我去了,县主若有吩咐,尽管来寻我。”
“嗯。”宋宁瑾应。
卫央便去。
宋宁瑾于是换上素雅些的衣裳,守在灵前。
赵璟辕担忧镇北王得了周勤晗,怕是会突袭,毕竟以镇北王的头脑肯定清楚,凭借亚利奴人那点兵力守不了多久。
“破釜沉舟,背水一战,孤注一掷,向死而生。”赵璟辕说。
“那就,请君入瓮,将计就计。”宋安瑜面色平淡,丝毫看不出他的丧父之痛:“就让他们以为,我们军心涣散,是个让他们可以奋力一搏的好机会。”
居然用自己父亲的死来算计敌人,李君尧不免担忧的望着宋安瑜。
“既有此心,那我还有个提议。”赵璟辕说:“便叫李将军带部分军将,趁他们城内兵力空虚之时,直捣黄龙,攻入城中。”
“围魏救赵?”李君尧笑了笑,可实在担心宋安瑜,便说:“世子,你可还有什么顾虑?”
宋安瑜知道李君尧是担心他,他心中感激,道:“没有。”
三人商议定下,赵璟辕令齐辉去准备马匹等,又叫众将士埋伏于营长之中,只留些哨兵巡逻。
不久后,宋宁瑾听到帐外传来稀疏的诡鸦叫声,她一下子绷紧了弦,怕是敌军来袭。
“木兰浩歌,取剑来。”此一时非彼一时,宋宁瑾掀帘出帐,抬头四看,见两三只诡鸦从头顶飞过,发出刺耳的诡异叫声。
宋宁瑾无名火起,奈何四处寻不到弓箭,只能眼看着它们飞走。
木兰与浩歌取出剑来,看到那诡鸦,也是担忧,“怎的外面一片死寂?”
宋宁瑾回头对二人说,“你们守在此处,我去寻哥哥细问。”
正说时,卫央带夹钟三人来,说:“世子有话,让县主留在此处,听到任何声响都不要忧心,不要出帐。夹钟三人也在此陪同县主。”
宋宁瑾一听这话就觉奇怪,“可有大事?”
“请君入瓮。”卫央只简短说。
既然是军事,宋宁瑾便不多问,依言退入帐内。
卫央安置好了他们,也回到宋安瑜身边去,宋安瑜正穿甲胄,见卫央回来禀告,更是无后顾之忧了。
周勤晗入碎叶城,便见城内甲胄兵剑准备就绪,其中镇北王更提了一柄长枪从长街走来,气势汹汹极了。
周勤晗忙扑上前去,先谢过救命之恩,后又问起:“王爷这还要奇袭?”
“赵军军心已动,此时不举兵,更待何时?”镇北王说,上下看了一眼周勤晗,只瞧他清瘦些,问:“冠军侯可有什么大碍?”
“没有。”周勤晗讪讪一笑,他可不想再回去,说:“可是王爷,这时候正是前往亚利奴人部落的好时机,为何要殊死一搏呢?”
“你说我为何要回来?”镇北王声音一压:“我要打回宁安城去!”
周勤晗大惊,这难道不是在痴人说梦?
镇北王推开周勤晗,说:“你与大祭司守在城内,静候佳音吧!”
说罢,把领军出城。
周勤晗心悸不已,那亚利奴人的大祭司此时却从城墙上缓缓走下来,笑吟吟的看着周勤晗,上前关心道:“王爷猜到冠军侯身心俱疲,已叫人准备好宴席为冠军侯压惊。”
“倒不是。。。”
“来人!”
周勤晗对亚利奴人还存有芥蒂,本想着拒绝,可大祭司却抢先叫人来拥着周勤晗往城里去。
进了镇北王府,有亚利奴人的美貌婢女伺候周勤晗沐浴,更让他换上了亚利奴人的服饰,然后带他到宴厅,大祭司正等在那里。
“冠军侯一表人才,若为我亚利之臣,向南侵吞大秦,指日可待!”大祭司笑着,拉周勤晗入座。
周勤晗坐立难安,满桌子山珍海味他也提不起半点食欲。
“大祭司,赵军十万,镇北王如何能攻的营寨,反败为胜?”周勤晗问。
大祭司笑容一敛,也作为难状:“这是镇北王向我王的承诺,杀掉宋承煜,打败北境的秦军,我王才会出兵,全力支持镇北王南下。”
周勤晗听后,更是难安,虽然他也不想做异族臣子,可形势所迫,他也想得清楚。可如今镇北王居然勾结异族,想要南下称帝,周勤晗可是想都不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