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宁瑾见过了皇帝,见皇帝脸色阴郁,便知道他为了战事劳心劳力,此时若她还哭哭啼啼说些妇人之见,那皇帝恐怕要动怒了。于是宋宁瑾上前去,将卫央的书信呈递给了皇帝,并说道:“陛下,北境战事一向顺利,收复失地乃指日可待。可今日宁瑾得到书信,父亲与两千军士竟然不知去向,这实在匪夷所思。”
皇帝看了那书信内容,与前线传来的线报相比,书信中更多提到宋承煜和宋安瑜,看来是忠毅王府府将的书信。
“那依瑾儿所见,是什么问题?”皇帝按下书信问。
“若非强敌,便是内贼!”宋宁瑾说道。
众人皆看向皇帝。
似乎这个结论便是方才他们正在讨论的事情。
“瑾儿,你聪明懂事,但这些不该是你担忧的,回去吧。”皇帝说。
宋宁瑾行完礼,皇帝以为她要走,她却义正言辞继续谈道:“瑾儿未耕一寸土,未织一寸布,却空享俸禄富贵十几年。如今北境战事多变,百姓陷于水深火热之中,父兄皆以身许国,宁瑾何以苟且?更何况父亲失踪,军心涣散,若陛下许宁瑾前去,叫将士们知晓朝廷的用心,必能挺过这场苦战。”
“瑾儿,你可知,战场何其凶险?”皇帝愠怒。
“有死而已!”宋宁瑾分外坚决。
“胡闹!”皇帝震怒。
宋宁瑾不退分毫,“于国无益,于民无望,宁瑾枉为人臣!陛下!宁瑾受您疼爱教导多年,也知晓鸦有反哺之义,羊有跪乳之恩。在这个时候,宁瑾绝不龟缩于您的羽翼之下,请让宁瑾去见识见识风雪吧!”
“国家还不至于要你一个女子前去战场拼命的地步。”皇帝说。
宋宁瑾还要分辨,可见皇帝周身逼来的威压,她顿了口。
“回王府去吧。”皇帝淡淡说。
宋宁瑾内心深深叹气,只能退下。
夜幕降临,周遭沉寂,宫灯微弱,寒鸦回巢。
澄光殿内,皇帝还在想继续之前商议,可脑中一时挥散不去宋宁瑾的那句话“若非强敌,便是内贼”。皇帝也生出浓浓的忧虑。
“若真有奸细,为何忠毅王没察觉呢?”皇帝也不得解。
“陛下,不如派县主去北境。”有人提议。
“荒唐!”皇帝一口否诀,“她年纪小,还是个女子,又没定亲,传出去像什么话?”
“可是,若王爷失踪两日,遍寻不到,就得有坏打算了。”有人幽幽说:“战事要紧,世子难道能为王爷扶棺吗?”
这句话深深的刺痛着皇帝的心。
“宋承煜东征西战,从无败绩!镇北王一介莽夫,凭什么打败宋承煜!”皇帝一字一句用力的拍打几案,愤怒的看向诸人。
众人皆不敢言。
宋宁瑾回府后也无计可施,满以为皇帝不会应许她的请求,可次日一早,李元申亲自来传皇帝的口谕:“陛下有旨,令宁瑾县主前往北境,京畿一队护卫军跟随。”
宋宁瑾喜出望外,领旨起身后也问:“内监所传口谕当真?”
“哎哟,县主您是高兴坏了吧?”李元申也笑道。
宋宁瑾自然是高兴,她领旨起身后,拉住李元申到一边,低声问:“玉成公主和三殿下还好吗?”
李元申一听这话,便赶紧做噤声状,苦着脸摇头道:“县主快别问!”
“可玉成是我好友,不知陛下是什么打算我不敢多问,只能问问您了。”宋宁瑾低声道。
李元申一副拿宋宁瑾没办法的样子,附耳对宋宁瑾说道:“玉成殿下已经被送回嘉妃娘娘宫里了,但是三殿下嘛,陛下准备找个由头,要他去看守皇陵。”
这样一来也算是保全了皇家的颜面。
不过也说明,皇帝对玉成或者太子都不太信任。
“多谢大人。”宋宁瑾笑道。
李元申最后嘱咐她一句:“县主可千万别泄露圣意!”
宋宁瑾连连答应。
等李元申走后宋宁瑾立刻着人收拾前往北境的行李,因此次出门时间长久,宋宁瑾不放心家中,便和平叔交代了许多,尤其是关于宋杭煊,宋宁瑾要平叔依旧让水萍住在自己院里照顾宋杭煊。
然后宋宁瑾又去见了古氏和杨氏,见到告知一番后,宋宁瑾没有把宋承煜失踪的消息告诉她们,不过,看杨氏还悠闲自在的样子,也知道她们还不知情。
打点好一切后,宋宁瑾便着了轻便的衣衫,带队离开了京城,前往北境。
从宁安城到北境大概要一月左右,宋宁瑾上路后才得知赵璟辕昨日秋狩宴还没有结束之前就动身去了北境,由此落了他们一天半的路程。
宋宁瑾心急如焚,连赶了四天路,才在小城驿馆里遇到赵璟辕等人。
彼时正是日暮时分,侍卫提醒宋宁瑾,前面有很长一段路没有落脚的地方,若是连夜赶路,怕是危险。更何况马儿累了好几天,也该好好歇歇。
听了这话,宋宁瑾才勉强同意在驿站歇歇,刚进驿站,便见到镇亲王府的亲兵,端了菜托,往楼上去。
侍卫提醒宋宁瑾后,宋宁瑾连忙叫住那人,那人疑惑的回头打量了宋宁瑾一眼,便把菜托放到一边的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