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好不容易等到皇帝用完膳,太子也被人带来候在殿外时,典狱司卿一人却匆匆赶来,手中带着什么,见了候在殿外的太子殿下,便忙把额头的细汗擦拭掉。
太子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见到典狱司卿来此,也没多少怀疑。
可李元申却知晓内情,见到典狱司卿姗姗来迟,李元申便猜测那宫人或许出了事,便往里去探看,见皇帝已经用完膳,便告知皇帝典狱司卿和太子都到了。
这时候赵璟辕也起了疑,李元申进来只通报了典狱司卿?这种对峙的事情为何不传证人?但是赵璟辕没有出声,只是静静的候在皇帝身边。
而这时,整理好十八病疾记档的陈浩一也来到殿外。
皇帝叫传,太子和典狱司卿,二人便被带到皇帝跟前。
皇帝一看自己的太子儿子面色红润,怡然自得,便更来气。赵璟辕也是有些后悔,没让皇帝去见见十八的遗容。
“璟琮,你可真是越来越有样子了。”皇帝阴郁的说。
太子眼目四下一看,听出这语气里的不妥,不敢擅自回话,可如今这殿里,谁能为自己说话周旋?
“儿臣无知,请父皇明示。”太子深深的低着头。
皇帝深吸了一口气,他不知太子是当真无辜还是装傻充愣,但事实如赵璟辕所说,国本不可儿戏。
于是皇帝便看向一边的典狱司卿,这才注意到赵璟辕所说的那名下毒的宫人不在,便问:“那名下毒的宫人何在?”
“下毒?”
典狱司卿还没有答话,太子在心里就犯起了嘀咕。
但听典狱司卿说道:“回陛下,那名宫人已经中毒身亡。”
皇帝眉头一挑,越发觉得这件事情有趣,看向太子的目光都寒了几分。
“陛下,此乃那名宫人生前的供词以及仵作的验尸报告。”典狱司卿双手奉上一卷文录,皇帝示意赵璟辕取来,典狱司卿接着回话说:“昨夜司薄于十八殿下宫中得了证词后,典狱司立刻派人去取了十八殿下宫中其他人的证词以及宫道侍卫的证词,翻看了宫中值夜的记档,确认宫人小福的确于太子殿下禁足后半个时辰出入东宫,而她也是那时服用的丧命散,若是六个时辰内不服下解药,便会毒发身亡。但是,小福下毒的汤药因为被玉成公主发现,并未给十八殿下服下,所以,算是下毒谋杀未遂。”
听得此话,皇帝不知为何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
“陛下,照顾十八殿下的陈御医在殿外候着,准备回话呢。”好差不差,李元申凑上来回话。
皇帝此时已经消退了大半怒气,颔首宣召了陈浩一。
陈浩一进来便察觉气氛的诡异,小心谨慎的跪在地上问安后,将病疾记档呈上。
李元申呈给皇帝,皇帝却不着急看,而是直接问:“十八,”皇帝顿了顿,十八已经没了,他换上悲哀的语气,“十八最后,没受什么苦吧。”
陈浩一此时当然也不想逆着皇帝的话说,可等皇帝翻看记档自然就会得知十八是死因。
“回陛下,殿下走的很安详。”陈浩一说。
皇帝此时没有追究下去,赵璟辕的目光落在那卷记档上,总得要让皇帝知道,十八的惨死是和太子脱不了干系的,要让皇帝对十八心怀愧疚,有这一份愧疚,心里也就会有一根刺,太子在皇帝心里永远都有一个谋害手足的罪名。
“太子德行不足,骄横蛮纵,不宜再立朝堂,自今日起,禁足东宫,修身养性,无诏不得出。”皇帝轻飘飘的落下几句话,已经判定了太子的罪。
可是太子还是懵的,他大早上的被传唤到这里,听着典狱司卿和陈浩一说了半天,皇帝也没问自己半句话,就莫名其妙的被禁足,太子当然不服,更何况那所谓的小福是何许人他也不清楚,怎么就能接旨认罪呢?
太子心有委屈,看不清形势,不知道皇帝这是在保全他。
“父皇,儿臣到底有什么罪?”太子语气冷硬,颇为不服。
皇帝眼睛一瞪,差点没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儿臣到底有什么罪?您说你要静养,儿臣便封宫,戒严,宫里的妃嫔公主都不得打扰您养病,儿臣日夜处理政务,偏偏璟悌和璟仁整出什么香料来,闹出一档子事,怎么就要怪罪儿臣?”太子怒问。
皇帝差点没气出心脏病来,这个儿子是不是脑子哪里有点问题?自己明明是在保全他,他怎么还拆自己的台呢?
“或许你真的没有做太子的资质。”皇帝幽幽道。
众人一听,慌忙的跪倒,偏偏太子却热血上头,竟然起身来,为自己辩驳:“父皇,就事论事,儿臣到底做错了哪一点?你无故责难为何不听儿臣一句辩解?十八的死与儿臣没有半分干系,那个什么典狱司的口供,儿臣也不认,儿臣没有做过。”太子听了半天的牢骚和委屈终于爆发出来。
皇帝气的眼前发黑。
“你要辩解什么?你要辩解什么!”皇帝一把拍飞李元申手中所奉的病疾记档,砸在太子身上,太子也本能的往后一退,记档缓缓滑落展开,白纸黑字,分外刺眼。
太子低头一看,那“惊惧过度”四字顿时扎如心腔,他仿佛心有所愧,可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