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慰:“回头,我去找燕大哥,让他帮忙寄送过去,一样的。”
欧阳戎再也忍不住了。
“谁说一样?”
他身子离开阴影,快步上前,来到阿青与年轻妇人面前,径自接过儒衫。
欧阳戎低头展开儒衫,抖了抖,贴身试了试,朝脸色愕然的二女,一脸认真说:
“我得过来试试,如果尺码小了,或大了,还得请你们帮忙改改呢。”
“老……老爷。”
阿青瞪大灵气的眼睛,看着面前笑容灿烂的背匣青年,又惊喜又慌张:
“您,您不是坐船走了吗?”
欧阳戎抬起手,先是顿了顿,旋即继续前伸,揉了揉阿青的脑袋:
“傻丫头。”
他转头,朝惊讶万分的年轻妇人歉意一笑:
“这些日子辛苦伱了。”
年轻妇人用力摇头。
外面天色已黑,三人没有多站,进入院子。
欧阳戎问:“柳大娘呢?”
年轻妇人指了指一间安静的西厢房,手指放在嘴边,嘘声示意。
欧阳戎沉默点头。
年轻妇人手擦了擦围裙,脸色欣喜的去往厨房,准备饭菜招待贵客。
阿青激动红脸,似有一肚子话。
她把欧阳戎领到了一间摆放饭桌的正屋,请他坐下,少女一双灵气大眼亮晶晶的,小跑去倒茶。
“不,不用麻烦了。”
欧阳戎伸手拦住阿青,拉她一起坐下。
“我过来,其实是有话想对你说。”
阿青好奇看着他,小声:“老爷,您讲。”
欧阳戎认真纠正:“记住,从今往后,不要叫我老爷。”
阿青身子微僵,可欧阳戎接下来的话,却让她怔住:
“叫我阿兄,或者檀郎。”
“啊……”
欧阳戎伸手按住她瘦弱的肩膀:
“以后,我也不叫你阿青了,叫你阿妹。
“阿山是我的袍泽?他的母妹,就是我欧阳良翰的母妹,我来尽孝奉养!”
欧阳戎深呼吸一口气,情难自禁说:
“我不太喜欢说肉麻之话,总觉得行动比话语更有力量,就像阿山那样。
“所以此前一直未来见你们,只是远远的让六郎他们来问候照顾,除了有些无颜相见外,我也只想着默默去做。其实早已将你们当母妹对待。
“可是,我也有些愧疚,因为有我这样的儿子与阿兄,对你们母女而言,不一定是件好事。
“因为我还带着很多面具身份,需要去扛起很多责任,我要去做的事,会得罪很多人,我要去的地方,会潜藏很多危险,他们可能比柳家还要穷凶恶极,形势甚至比龙城还要严峻。
“就像我现在即将要去的浔阳城,情况并不比龙城好上多少,它很可能会被人布置成一只更大的铁笼,欲困死我与离府。
“所以我不敢靠你们太近、太频繁,甚至不敢把你们接到梅鹿苑去住,享受大富贵,害怕被有心人盯上,找到我的软肋。”
欧阳戎掏出怀中的油纸包,低头缓缓剥开,轻声说:
“这番‘不理不睬’、默默奉养的做法确实冷静理性,可人所以为人,是因为总有那么一瞬抛弃理智的任性。
“阿青,不,阿妹,这些话,我不当面讲出来,会郁结心中,终日念念,难得畅快。”
阿青呆呆看他,欧阳戎两手递出一块金黄的油麻饼,笑容格外灿烂:
“所以我过来是想说,阿妹,等我好不好?
“等我冲破这最后一道危险枷锁,海阔天空,就来接你们,离开江南,一起去见见那个盛世洛阳!”
阿青小脸涨的通红,粉唇蠕蠕:“老……阿兄,好!我、我与阿母等你。”有些激动。
欧阳戎展颜一笑。
阿青低头:“义妹吗?”
欧阳戎用力点头,“与亲妹无异。”
阿青欲言又止,欧阳戎忽然取下一枚剑匣,递了上去:
“对了,差点忘记说了,它在这里。”
“它?”
欧阳戎点头:“老前辈,本准备送你的礼物。”
阿青歪头,小脸神色似懂非懂:“它叫……匠作?”
欧阳戎轻轻颔首,打开剑匣,“其实,你是它的气盛之人,老前辈本准备,把你与它,一起送去云梦剑泽。”
“云梦剑泽?”
“一个很厉害的地方,甚至……可能很适合阿妹你。”
阿青问:“那阿兄你去吗?”
欧阳戎摇头:“我怎会去那里,况且那里全是女修。”
额心绣“越”字的少女摇摇头:“那阿青也不去。”
欧阳戎无奈,又指了指剑匣中,那一片“琉璃鸢尾花瓣”问:
“阿妹一点也不想要它?”
阿青看也没看鼎剑,灵巧的小手关拢了剑匣,往前递回:
“阿兄保护我们。”
欧阳戎皱眉欲语,阿青低头看了看那件新儒衫,似是对新儒衫更感兴趣,站起身来,递给了他:
“阿兄试一试,看合不合身。”
欧阳戎点头,换上新衣。
阿青指了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