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锦绣在来的路上还做好了准备,要狠狠收拾那头想拱自家小白菜的猪。
她不是只有陆畅一个孙女,但却只有陆畅自幼没娘,因此,比起同样养在身边的陆臻,她对陆畅多了几分疼爱。
而陆畅也没有令她失望,十几岁便接管了惊鸿楼,当年京城风云变幻,陆畅一直伫立在风口浪尖,从未退缩。
对于陆畅的亲事,李锦绣是认真思考过的,陆畅有兄弟,自是不能招赘,李锦绣又舍不得让孙女嫁过去看婆婆脸色,她的孙女巾帼不让须眉,无论才智还是武力,都不能浪费在后宅的勾心斗角之中。
上一次的官员考,李锦绣便在陆畅不知情的情况下,去给自己挑过孙女婿,可惜,要么才高八斗却手无缚鸡之力,要么孔武有力却长相堪忧,总之,李锦绣自己那关都过不了。
李锦绣,从年轻时就是颜控,否则当年也不会下嫁陆忠了,根本就不是民间传说的强强联手惺惺相惜,单纯就是看上陆忠的脸了。
所以,李锦绣挑选孙女婿的前提,就是一定要长得好,即使不能貌若潘安,也要仪表堂堂。
宗祺给她的第一眼,便过关了。
宗祺高大挺拔,清秀俊朗,无论身材还是相貌,全都长在李锦绣的审美上,更重要的是,宗祺身上没有商人的伧俗和江湖人自以为潇洒的邋遢。
男人嘛,就要清清爽爽,干干净净。
她问起江南百姓,宗祺侃侃而谈,自然平和,李锦绣听得入迷,早就忘了眼前这个谈得来的年轻人本质上是一头拱白菜的猪。
一直聊到天色擦黑,有人抬来一筐筐的馒头烧饼,这是给卸船的苦力们吃的。
人家要吃饭了,李锦绣这才站起身来:“嗯,小伙子,今天辛苦你陪我这个老太婆聊天,行了,我走了。”
说完便走,宗祺连忙递过来一只篮子,篮子里是几只大鸭梨。
李锦绣眉开眼笑,所有水果里面,她最喜欢的就是梨,而且还要是鸭梨。
李锦绣拎着篮子,迈着四方步,昂首挺胸哼着小曲走了。
待她走后,一名手下悄悄问道:“帮主,刚才那位老太太是什么人啊,好大的架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王母娘娘呢。”
宗祺看他一眼:“你就当她是王母娘娘吧。”
李锦绣回到京城,次日便来见何苒,何苒刚出宫,便看到守在宫外的嬷嬷,她认识这位嬷嬷,这是李锦绣身边的人。
李锦绣就在不远处的马车上,晃着脚,小桌上放着切好的鸭梨。
听到嬷嬷说何苒到了,她连忙下车,何苒笑了笑,抬腿上车,李锦绣跟着上来,看到小桌上切成月牙儿的鸭梨,何苒笑道:“这么悠闲?要不你到兵部兼个职?”
李锦绣连忙摆手:“别,我可不去,让人以为我一大把年纪还想当官,是个官迷。”
何苒哈哈大笑,用银叉叉起一弯鸭梨放进嘴中:“这梨不错,水灵灵的。”
李锦绣笑得有几分得意:“也不看看是谁给的。”
“谁给的?你那大金孙从真定给你捎回来的?不对啊,那边大多都是种的雪花梨,这是鸭梨啊。”
听到何苒提起陆臻,李锦绣哼了一声,说道:“别提他,提起他我就生气,这梨,可不是他送的。”
“那是谁?”何苒虽然这样问,心里却已经有了人选。
李锦绣收起脸上的笑容,一本正经:“大当家,那个叫宗祺的,您可还记得?”
何苒点点头:“漕帮帮主啊,我当然记得,若是早点认识他就好了。”
是啊,如果宗祺早点当成帮主,南北之仗可能会早上一年。
“大当家,您觉得这个人怎么样?”李锦绣问道。
何苒看着她,忽然说道:“锦绣,有件事,你可能还不知道。”
李锦绣心里硌登一下,莫非那个宗祺不是好人?
“什么事啊?”李锦绣问道。
何苒清清嗓子,故意卖个关子:“这事可大可小,担心会被一些居心不良的人趁机大作文章,因此,这件事被我压下去,没有对外公开。”
李锦绣:那个宗祺果然不是好人,你看,大当家都这样说了,不行,回去我就把他剁了。
“大当家,究竟是什么事?这里是京城,天塌下来有我李锦绣帮您顶着,咱什么都不怕,谁敢趁机作文章,我就拿他祭旗,大当家,是不是那个姓宗的狼子野心,没关系,我这就让人把他大卸八块!”
何苒见她的神情越来越阴沉,觉得火候差不多了,这才说道:“倒也不是多大的事,也就是我多了一个表哥而已,宗祺,是我表哥。”
李锦绣:“啥?谁是你表哥?”
......
李锦绣把何苒送回老磨房胡同,便风风火火去了惊鸿楼。
进去的时候,刚好遇到一位忧心忡忡的夫人从里面出来,两人全都怔了怔,那位夫人连忙曲膝行礼:“苗氏见过忠义夫人,忠义夫人安。”
李锦绣颔首:“免礼,我还有事,就不留你了。”
她知道这人是谁,她是原京兆尹冯兆炎的夫人,当年迁都,冯兆炎奉命留在京城,当时陆屏南负责带兵,冯兆炎则安抚民心,坚守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