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小淘舍不得离开。
但自打俞琳琅让她盘点楠府的金银,她就知道此次西齐之行的关键所在,更何况她现如今是西齐的媳妇,陪同崔可寅去西齐于情于理都说得过去:“小姐,您放心,我和二黑在,楠府的一切就在。”
武二黑对于俞琳琅的信任感激于心:“公主,此番西行是我们皇上安排的,我传过去消息不过三日,国书就到了,证明我们皇上心里有楠府。”
“出去避一避,免得意外发生被一网打尽,”俞琳琅也不知会发生什么,只不过有云华禹提示在前,狄琛传书在后,当然还是谨慎一些的好。
傍晚,楠府的饭桌上不再是欢声笑语,每个人的心里都想着不同的心事。
石韦年食不下咽,看着风卷残云般的金池感慨年轻真好,天塌下来也不耽误吃。
事实上,俞康春、俞琳琅和石韦年都在看着金池吃饭,真是香啊,尤其是大口扒饭的动作行云流水,看上去自然而洒脱。
金池表现得很松弛:“我们家皇上安排好了,少夫人出了楠府就有人暗中保护,保证顺利到达西齐。”
俞康春小小的吃了一口米饭,如果狄琛介入,大夏多少会给些面子,这样假借探亲之名做的一些子午卯酉之事,大家心照不宣,只要重要的把柄还捏在掌控之人的手里,基本上会睁一眼闭一眼。
俞琳琅给石韦年夹菜:“石叔,人是铁饭是钢,日后父亲还得靠您。”
俞康春意外的看了俞琳琅一眼,这个小时候无论如何也不入眼的闺女,现在竟然成了力挽狂澜之人:“你也吃!”
“恩,”俞琳琅撒娇的一笑,这么温情的俞康春很少见。
只是,俞琳琅的笑容还没散,院子里就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公主,皇后娘娘病危!”赵英俊气喘吁吁,脚丫子还没有迈进门槛,话已经说完了。
“当啷”一声,俞康春手里的筷子跌落在桌子上。
“病危?!”
俞琳琅瞪大眼睛,怎么这个当了皇后的大姐命运如此不济,贵为后宫之主,说挨欺负就挨欺负,说中毒就中毒,先前连个孩子也保不住,现在又病危?
简直不要太悲催!
赵英俊平复了一下:“是,凌太医说了是风疾!”
“胳膊腿儿什么的还能动么?!”俞琳琅几乎是下意识的问出口,要是弄个半身不遂,还不如“嘎嘣”一下来得痛快。
“昏迷不醒,都不能动!”赵英俊想起庆阳宫外跪着的熙熙攘攘的人群,又看到太医们进进出出不敢下药方,估计着凶多吉少。
“我去一趟!”俞琳琅立即起身。
“我跟着您!”金池又扒了大大的一口饭在嘴里,没办法,最近楠府的伙食没有油星儿,总是爱饿。
“咱们一起!”俞康春坐不住了,把俞琳霖推上后位,那可是用自己糟糠之妻的性命换来的,不受宠可以,不明不白的死,那可不行。
石韦年二话不说套好了马车,马屁股上一通招呼,“疯”了一样横冲直撞。
“父亲,您怎么看?”和俞康春同乘的俞琳琅忍不住问。
俞康春一直皱着眉头:“事出反常,眼见为实。”
等俞康春带着俞琳琅到了庆阳宫外,庆阳宫里忽然哭声大作,然后就是王公公很有特色的声音:“皇后娘娘,薨!”
俞康春忽地停下脚步,死了?!
俞琳琅却是一步未停,直接奔到俞琳霖的床前,掀开遮在脸上的白布,扒开俞琳霖的眼皮,瞳孔散大无神,已经没了自主呼吸。
“脑疝?!”俞琳琅嘟囔着。
跪在一旁的凌峰看了看俞琳琅,俞琳琅嘴里的新名词远比死在床上的皇后娘娘更让他感兴趣。
云海洲沉着脸,“啪”的将端在手里的茶杯摔在地上,碎成不知多少片。
一国之后,毫无征兆莫名其妙的突然就死了,怎么死的!
俞琳琅看了俞康春一眼,默默的摇了摇头。
以俞琳霖现在的情况,即便是放在现代,用最顶尖的医疗资源去救护,或许会有一线生机,也只是或许而已。
俞康春的背几乎是瞬间便佝偻起来,直挺挺的在云海洲面前跪了下去:“皇上?”
云海洲无语,知道俞康春在怀疑什么,好端端的一个大活人说没就没了,谁的心里面没有问号:“爱卿,我什么也没做。”
“命薄啊!”俞康春叹气,以他对云海洲的了解,云海洲虽然狡猾,大局观还是有的。
“国葬,入泰陵!”云海洲吩咐下去,也算给俞康春一个交代。
泰陵位于云山脚下,是云海洲为自己修建的陵寝,周边葬着着四位大夏的先皇,就连二十年前“横”死的褚言锦也没有资格葬入。
王公公“诺”,出去通知姚运齐,姚运齐是云华禹推荐,获得新晋提拔的礼部尚书。
听着若有若无的哭声,俞琳琅心里一阵翻滚。
不管云海洲说什么,不管给俞琳霖多么高规格的丧葬礼仪,仿佛有一些秘密要永远的被埋葬了。
“父亲,生死有命,既然礼部操持,咱们留下来也无济于事,府里还有一些姐姐以前誊写的诗文,要不要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