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康春的腰杆子硬了起来,不等云海格答应,一边走一边将礼单给了石韦年。
现在三个姑娘三个女婿,大姑娘和三姑娘的不敢惹,唯有二姑娘的这个还算贴心,对姑娘好,拍马屁到位,提亲诚意足,也显得霸气。
云海格叹气,都说娶了媳妇忘了娘,这是当了岳丈尾巴要翘天上去。
“岳母大人,请!”南沐阳的心安定下来,他以为会有一定的曲折,没想到俞康春“奔儿”也没打,云海格虽然反驳了两句也翻不起什么浪花。
这么突如其来的幸福,他不免飘飘然。
到了俞琳琅的闺房,王强已经将地板擦得铮亮。
“里里外外都是一把好手,”俞康春对王强印象不错,主要是王强炖的蹄花确实好吃。
王强很是谨慎,竟然伸手一拦:“相爷,郡主休息了,不如明天再来。”
俞康春回头看了看南沐阳,你身边这都什么人呢,刚才还夸是一把好手,现在就没有眉眼高低了。
“岳丈大人轻一些,”南沐阳叮嘱。
王强一听愣住,怎么的,他家的怀王殿下提亲成功了?!
“哦,相爷您慢点儿,郡主觉轻,”王强几乎是用静音模式,开了房门。
床上的俞琳琅瘦骨嶙峋,一脸苍白的沉沉睡着。
俞康春心疼极了,本来就瘦小的俞琳琅又小了两圈。
俞琳琅许是听到了动静,一个翻身就露出肿胀的脚踝。
张妈端了热水进来,看见一屋子人,又看见俞康春的隐忍,联想到俞琳琅一身的伤痕:“相爷,夫人,小姐的衣服我给换的,受了大苦了!”
“怎么?”
俞琳琅到底是云海格所生,不管出于什么原因造成心理上有疏离,到底还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细细说。”
“嘴唇上的伤,咱们看的是表面,里面牙龈都红肿化脓,这要是再不治疗,估计牙齿一颗也保不住。”
张妈说着放下床幔,撩开了俞琳琅的衣襟,光是腰部靠上的那一片青紫就触目惊心:“全身上下都是新伤压着旧伤,第六根肋骨还是折过的,内脏受损也说不定。”
南沐阳的眼神暗了下去:“岳丈大人,尹髙炬的账我去算,至于这边还得靠您。”
饶是云海格见过宫里的苦大仇深,也被俞琳琅的一身伤惊呆了:“确定是景赟做的?!”
“确认,在景赟手里抢回来的,就是不知道景赟的仇恨来自哪里,”南沐阳对云海格没来由的有了抵触,俞琳琅落魄归落魄,但是行得正坐得端,那么好的女儿家怎么会有这么一位缺肝少肺的娘!
“王八羔子。”
俞康春咬牙切齿的骂着,出了屋子一路发飙奔向府门:“石韦年,给我准备两桶火油。”
石韦年心想这深更半夜的,到哪儿弄火油去:“相爷,厨房还有小半桶够不够?”
“把所有人给我叫起来,一人给我抱上一大捆柴,”俞康春心里憋着恶气,到了不吐不快的地步。
云海格跟上来:“相爷,你要做什么?”
“做什么?”
俞康春胳膊一甩:“你自己做的什么孽自己不知道?!”
“跟我急得着么!”云海格再次跟上来,说出来的话异常冷血。
“离我远点儿!”俞康春回头大吼,临街的灯光又三三两两的亮了,后来听得是相爷和夫人在吵架,又纷纷关灯睡觉。
看来,今日的相府还真是个不眠夜呢!
“相爷,你不要做傻事,”云海格即使初始不愿意和俞康春在一起,毕竟到现在已经一起生活二十年,二十年足以让很多习惯成自然。
“我已经傻叉一辈子,么的一个黄口小儿敢骑我脖颈子上拉屎,我杀了他我,”俞康春跳脚,多年压抑在心中的不快终于爆发了。
石韦年和李晟以及相府里的小厮全都愣住,吵架归吵架,抱柴火干什么?!
黄口小儿?!
哪里有黄口小儿?!
云海格没有见过俞康春发这么大的火:“都愣着干什么,把相爷拽回去啊!”
俞康春指着石韦年等人,手已经“气”得一跳一跳的:“你们,把柴火给我堆到赟府门口,淋上火油!”
石韦年和李晟听了,心里陡然很爽!
李晟诺诺的:“相爷,在仓库里又找了两大桶,全淋上?!”
“淋上!”
俞康春站在马路中央,有了颐指气使的拽劲:“一滴也不能剩!”
赟府看热闹的人一听炸了毛,原来相爷想烧的是赟府,这还了得?!
不待报信的人把信息报给景赟,俞康春已经一把火点了赟府的府门和门楼。
“相爷,你疯啦,那牌匾是御笔,”云海格心底是对景赟的维护,她压服不住俞康春,云海洲总还可以吧。
哪料俞康春“杀”红了眼,抢过石韦年和李晟手中的油桶,点燃了后,“嗖嗖”两声甩进赟府的院子里。
无巧不成书,两只油桶一只落在新打的茅草垛上,一只甩偏了的落在府卒值守所住的房顶。
这下子热闹了,赟府“红通通”的烧起了一大片。
临街的房间又三三两两亮起了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