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琳琅的肚子咕噜一声,在大家都不说话的时候显得尤其突兀:“不好意思,我饿了!”
一桌子的菜品是王强特意叫了厨师来做的,色香味俱全,就是辣椒偏多。
“鱼头和鱼尾,你们剪个彩吧!”
南靳天先是拿起了筷子,看上去想吃一口鱼肉,却发现鱼头和鱼尾分别对着南沐宸和俞琳琅两个人。
“剪彩?”
俞琳琅听了更饿了,吃点儿饭还这么麻烦的么!
南沐宸不动声色,夹起鱼眼珠放进俞琳琅的盘子里。
俞琳琅看了看南沐阳:“我要夹鱼尾么?”
南沐阳递过一个汤匙:“舀一勺汤汁,浇在鱼尾上。”
按照南岳的习俗,俞琳琅应该吃了鱼眼,表示接受对方的高看一眼,如果不接受,就浇一勺汤汁在鱼尾。
南沐阳不想让南沐宸对俞琳琅高看,俞琳琅的身边已经很拥挤了。
俞琳琅隐隐觉得不对,但还是按照南沐阳说的,将汤汁浇在鱼尾上,然后很聪明的就转移了话题:“欢姨,吃不吃鱼下巴?”
“吃……什么?!”
尹红初最怕的就是被忽视,听见俞琳琅问的,几乎是一下子就懵了,她不记得鱼还有下巴。
“我夹给红姨吃?!”这个询问,俞琳琅是直接问向南沐宸的,能来都是客,不能让客人有难看。
南沐宸果然是见过世面之人,微笑的说了个“好”字。
俞琳琅立刻夹了鱼嘴连着鱼鳍中间的那一块小肉肉,放进尹红初的碗里:“红姨,您吃。”
南沐宸拿起筷子,给南靳天夹了一块鱼腹。
然后,饭就沉闷的吃了起来。
吃着吃着,“叮”的一声脆响。
尹红初嘻嘻笑着,掏出一块玉佩,正好是春熙“传递”出来的那一块:“琅儿,我就看看的,不小心收了起来,你既然不要我最喜欢的碧玺金簪,那这块玉佩也还你。”
俞琳琅接下来,原来尹红初死乞白赖地送她簪子,是想“讹”了她的玉佩。
南沐宸伸出手,在俞琳琅未作出反应前将玉佩拿在自己手里:“我看看什么样的玉佩能进母后的眼!”
称呼尹红初为母后,是南沐宸对南沐阳最大的示好,顶算是变相的认了尹红初的身份。
不料南沐阳很快将玉佩抢了回来:“皇兄客气,琅儿的东西不能随意让人过手。”
换句话说,即使是尹红初拿了俞琳琅的东西,他也很生气。
南靳天就这样看着两兄弟在桌上你来我往,也看着俞琳琅不断的给尹红初夹菜劝吃劝喝:“你们两个,起立。”
南沐宸和南沐阳站起来,知道南靳天恼了。
“向后转!”
“向前二十步走!”
南靳天发出的号令现代感十足,让俞琳琅觉得亲切。
二十步,正好是饭桌到门口的距离。
不好好吃饭,那就守门吧!
俞琳琅忍不住笑:“天叔,真有你的!”
“来,咱们一家三口吃。”
南靳天让俞琳琅坐下:“赶紧吃,再不吃就凉了,热一遍就不是这个味道了!”
管谌和武二黑站在院子里,看着南氏兄弟站在门口,一边一个,看样子是谁也不忿谁!
“咋滴了?”武二黑问,心想天下皇室都是奇葩的,吃顿饭也吃不消停。
“罚站呗!”管谌知道南岳的规矩,南靳天不高兴的时候就愿意让人向后转、齐步走。
“那小姐吃没吃饭啊?!”霍小淘也发现事情有点儿不对,拽着大黑也加入了讨论的行列。
“一定吃着呢!”武二黑回答,在吃饭这件事情上,俞琳琅当仁不让,不让她吃的话早就急眼了。
管谌觉得不可思议:“你们家小姐有一套啊,天叔和红姨这样的称谓张嘴就来,想皇帝陛下刚禅位的时候,称呼上让我们伤透了脑筋!”
“那现在怎么称呼?!”要是不刨根问底,就不是霍小淘了。
管谌没有回答,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他分得很清楚:“现在看来,天叔和红姨是最恰当的了!”
不出所料的是,俞琳琅在饭桌上又开始风卷残云之势。
“父皇,不能让琅儿多吃。”
南沐阳没办法,只好提醒了一句。
一根鸡爪子飞过来,刚好落在南沐阳额头。
南靳天用浑厚的男中音一声断喝:“用你管?!”
“呵,这么多年你躲的远,没想到你也有吃瘪的时候,”南沐宸幸灾乐祸,“飞”鸡爪子是老父亲常态。
一根羊肋条又飞过来,落在南沐宸腰间。
尹红初学着南靳天的语气:“食不言寝不语,瞎嘚吧什么!”
南沐阳忍俊不住,相比之前为了位份着魔的尹红初,他现在更喜欢已经有了选择性失忆的、快乐的母亲。
斥责了南氏兄弟后,南靳天低下声音:“琅儿啊,你对自己的出身清楚吗?”
俞琳琅摇头:“追究那个干什么,活在当下最好了!”
“那我能认个干姑娘、你能认个干爹不?”南靳天这做派,很难让人把他与南岳那个曾经叱咤风云的大佬联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