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她一开始就被苏晴的说辞蒙蔽了,如果真的要把这种事情嫁祸给君九凝的话,那文帝等人肯定会怀疑:那些白衣人为什么偏偏把她弄到这里来了?而君九凝又刚好出现在此处,稍微有点判断力的人或许都会看出这似乎是一个针对君九凝的套,而君九凝只是恰巧运气不好地钻了进去。
冰天雪地的,君元夕却生生冒出一身冷汗,她的视线不由得在君九凝身上和文帝身上来回逡巡,不敢相信自己做了什么蠢事。
如果她不主动提,等文帝自己调查,或许他会想到君九凝身上,但现在,因为她的不冷静,君九凝可以想出一千种理由来为自己开脱!
君元夕本来还有几分血色的脸颊顿时变成一片惨白,但还是哆嗦着齿关,不死心地补了一句:“或许、那些人只是凑巧走了这条路……”
君清漓冷冰冰地道:“是不是凑巧,二妹妹你最是清楚,还是等宁王把那些人抓回来再说吧。”
君元夕强撑着一副气势,却是什么理由也编不出来了。
而君九凝从被她出手指认的那一刻起,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话,只是微挑着下巴瞥了君元夕一眼,仿佛对方是什么根本不配得到她一点注意力的垃圾一般。
文帝觉得她这个样子很有趣,真的和当年嚣张跋扈,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女儿一模一样,便开口问道:“二公主频频指认你,还是以谋逆这么大的罪名,你为何看着一点都不慌张,也不为自己辩解两句?”
君九凝神色淡淡,从容不迫地吐字如钉:“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说完,她还俏皮地补了一句:“而且父皇是明君,女儿相信您不会凭借他人的三言两语便治我这种要诛九族的大罪。”
文帝愣了一下,旋即大笑:“好!”
君九凝松了一口气:看样子,文帝是相信她了。
但下一秒,文帝竟然又转向慕云,一双深邃微凹的眼睛锐利地看着对方:“慕大人,你说你是因为一直调查长公主才到此处地,那你说,今日长公主出现在此处,到底和那批私兵有没有关系?”
君九凝不敢置信地转过头去看着慕云,对方线条锋利的侧脸如同冰封的悬崖,看不出深浅。
她心脏忽然猛地跳了一下,心里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慕云会把此事扣在她的头上,并且还会弄出一些难辨真假的证据来嫁祸她!
她不知道自己的表情此时多么紧张,甚至眼睛里面已经透出了一种绝望的神色:这种情况下,她要怎么接招?
慕云被文帝亲自询问,却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道:“皇上,长公主出现在此处,确实与私兵有关……”
君九凝和君清漓的心齐齐提到了嗓子眼儿,脑子里面飞速盘算着要怎么反驳慕云的话。而君元夕脸上则出现了一抹抑制不住的狂喜之色,疯狂朝慕云眨眼,希望他再多说些给君九凝泼脏水的话。
但慕云顿了这令在场所有人都惊心动魄的一下之后,继续开口说完了下半句:“只不过,长公主也是为了调查京城中有人豢养私兵一事,并且已经有了一些眉目,这才不顾雪地难行,亲自前来调查。”
君元夕嘴角的弧度僵在了脸上,原本狂喜而得意的神色渐渐地被不解和迷茫取代。
慕云不是她们这边的人么,他这么做是为何?
而同一时间,君九凝的下巴也差点掉到了地上:慕云怎么会突然帮她说话?她怎么突然有一种黄鼠狼给鸡拜年的感觉。
文帝微眯了双眼,尾音上扬:“哦?慕大人何出此言?”
慕云声音朗朗:“长公主回了京城之后,臣就发现长公主似乎在查京城中的陈年旧事,特别是军饷一事被揭露出来后,长公主就军饷一事怀疑京城中的和蕴银庄与宁王府勾结,然后兜兜转转查到了这里。”
文帝眼神一冷:军饷、私兵,慕云没有说出口的意思不言而喻——有人贪墨军饷,竟然是为了在京城、天子脚下豢养私兵!
而能这么做的人选,只有一个!
这时,众人看向君九凝的眼神又顿时不一样了:长公主这是在为了江山社稷考虑啊!看来他们是错怪了君九凝。
但文帝没有轻信慕云,反而目光阴沉地追问道:“你们口说无凭,若是想证明这些私兵和边疆丢失的那匹军饷有关,就得拿出能说服我的证据。”
慕云笑了笑:“回禀皇上,至于这证据,还是得长公主给您,才能令人心服口服。如果皇上还是不信这位女子是长公主的话,太子殿下您总该相信吧?”
和太子又有什么关系?
文帝一愣,看向君清漓,但对方显然不会中计,被拖下这趟浑水里去:“父皇,慕大人这是无稽之谈,还是等宁王叔抓到那些私兵回来,儿臣拷问那些人之后,再给父皇一个回复吧。毕竟关于此事已经出现了那么多说法,大家都是各执一词,孰真孰假,还得有证据支撑才行。”
文帝对他的反应很满意,点点头吩咐他:“你也带些人去帮宁王,即便不能将那些私兵全部绳之以法,也得抓回一些人来问出情况。”
他这么说,就是对宁王起了疑心了。
如果这批人真的和宁王有关,那宁王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