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九凝拿着那本账本,皱眉沉思。
但是如果手上不找出真正有力的证据,即便她把这些事情告诉宁王和苏晴,他们也不一定会相信君九凝。
哦不,不是不一定会,是肯定不会。
君九凝垂头丧气,将账本扔到一边的桌子上,闷闷道:“闻非,帮我把这个收好,务必保管好!绝对不能让它丢了啊!”
闻非走过去从桌上把这本书捡起来,看着已经有些泛黄的书页点点头。
君九凝心道:还是得接着查下去。
晚亭从宫外回来,回到君元夕宫里时,一进门,就被在房里正襟危坐的君元夕吓了一跳。
对方脸色十分难看,眼神凶狠地看着一只脚刚刚踏进门槛的晚亭,看得出有咬牙的痕迹:“你去哪里了?”
晚亭镇定了一下,提着裙角把另一条腿也迈进门槛,大大方方地朝君元夕行了个礼:“二公主殿下,奴婢出宫为公主办事去了。”
君元夕皱眉,冷冰冰道:“本公主何时叫你去给本宫办事?”
晚亭唇角微微一勾,眼角那颗小痣动起来,轻声道:“宁王侧妃说,已经想到办法对付那君九凝了,只是这宫里人多眼杂,青云殿那边儿的人盯公主盯得紧,所以临时派人把奴婢弄出宫去了,让奴婢转告公主,怎么除去那君九凝。”
君元夕眼中是浓浓的不信:“宁王侧妃?她想用什么办法?”
晚亭道:“想必公主也知道,前朝怀疑宁王贪墨一事闹得沸沸扬扬,而太子更是首当其冲,跟公主还有宁王府过不去。而且公主殿下应该也知道,那君九凝不敢在皇上面前露面,一来是怕皇上不信,把她当什么脏东西拉出去砍了,二来也是因为君九凝假死从梁国逃出去之后惹出了不少祸事,怕皇上知道后对她更加厌烦。”
君元夕听到这里不由得嗤笑一声:“那你就太不了解皇上了,只要君九凝不是想杀了他夺取皇位,只要让他知道活着的这个是真的君九凝,他便会当个宝贝一般欢天喜地地迎进宫。”
晚亭眼底闪过一道暗光,笑道:“二公主真是英明睿智!宁王侧妃便是这个意思!”
君元夕疑惑地抬眼:“什么?”
晚亭神神秘秘道:“既然公主知道皇上最不喜欢什么,想要彻底解决掉那君九凝还不简单,给她和楚太子戴上谋逆罪名,再和已故苏皇后的母家扯上些关系,让皇上厌恶这二人还不是再轻而易举不过的事情?”
君元夕顿时瞪大了眼,装模作样放在膝盖上的手顿时绞紧了裙子上的布料:“这、这要怎么做?”
晚亭笑着解释道:“怎么做您不需要知道,您只要按着王妃的办法去做就行了。”
君元夕心里紧张得怦怦跳,“谋逆”这个词一在她面前提起,就会让她忍不住想到自己对文帝下毒一事。
当一个人为某些事情感到心虚时,恰恰是她最容易被别人看穿的时刻。
君元夕镇定了些许,缓缓开口道:“那我要怎么做?苏侧妃至少也得把我那部分的计划告诉本宫吧?”
晚亭左右看了一眼,确定这周围没有偷听的人,这才上前一步,靠近君元夕,俯身凑到她耳边轻轻地道:“马上就要冬猎了,苏侧妃已经安排好了一些人马,这些人马会被藏在深山之中,等着嫁祸给君九凝和楚太子。宫里不久就要开始安排冬猎,一旦皇上离开楚王宫,事情成与不成,就得看公主的了。”
君元夕想了想,恍然大悟道:“你们是要我把父皇引过去?!”
晚亭点点头:“而且二公主还得是不经意地将皇上引过去,不过这点二公主不必担心,到时候宁王殿下会派人时刻保护二公主的安全。二公主只需要佯装被抓走,然后等皇上的人马跟上来即可。”
君元夕倒也没有以前那么蠢了,听完晚亭转述的计划之后,默默想了一会儿,才突然发现其中的关窍:苏晴只是一介女子,哪里真的能凭自己安排人马,这些事情肯定是要宁王来做的!而且宁王掌握京郊大营、禁卫军的兵权,那些队伍里的人肯定是不能肆意调用。
所以要用来嫁祸君九凝和君清漓的那些数量肯定不能过少的人马,难不成是宁王自己的私兵?
君元夕心中顿时对宁王也竖起了一道防线。
她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女子,和宁王合作是“那个人”的意思,本来告诉她的打算是让云贵妃生下皇子后,她就能借助他们的力量将君九凝和君清漓一同击败,夺得楚国皇位。
但这其中的变数实在太多,宁王若屯私兵,说不定已经生了异心,将来未必愿意一心一意辅佐她娘亲肚子里的那个。
他不顾礼法、名声,自立为王也是有可能的。
君元夕眼珠子颤动了一下,对面前的晚亭也忽然生起疑心。
但她还是告诉晚亭:“这倒是有劳苏侧妃费心安排了。”
她回来之后高高在上许久,难得说这样一句奉承的话听着真是又僵硬又可笑。
“你想办法告诉侧妃,此时我一定能办到,只要侧妃定下动手之日,本宫便着手筹划。”
晚亭微微一笑:“那就再好不过了。”
宁王府中。
苏侧妃身边的珠帘消失了几天,